不一会,一名微胖的中年大夫被请进了屋子。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袭入鼻端,中年大夫屏住了呼吸,来到榻边,瞅见了被夜明寒抱在怀里模样凄惨的陶幺幺。
大夫当即被吓了好大一跳!
因为,瞧着陶幺幺已面无人色,白裙子上沾染了鲜血,脚上也满是鲜血,气息亦是很微弱。
除了她这张脸和身躯看着还很年轻,和那将死之人已没什么区别,活像遇难死掉的女尸。
身为中年大夫自然是见多了伤患和死人,知道此次要医治的病人凶多吉少,心口忐忑不安,开始打退堂鼓,口中推辞着:“小的医术不精,恐无法救治,你们还是赶紧另请高明来看吧!”
大夫背着医药箱就要往回走,可还没出门,就被面露狠色的侍卫持刀拦截了。
于是,大夫腿软地又回到了榻边,无奈地同夜明寒道:“这位爷,还请将伤者放到榻上,小的给她查探一下脉象。”
夜明寒从慌乱自责中回过神来,将陶幺幺放下了,让出来位置给大夫,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结果。
大夫将一块薄帕子盖在陶幺幺纤细手腕上,捏住她的脉搏,现脉象很微弱,神色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待仔细把脉完毕,大夫放下陶幺幺的手,拂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冷汗:“她怎会变成这样的啊?是谁如此狠心,对她下这么重的毒手?她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啊,只差一点,孩子就流掉了,怎么下得了手啊?”
孩子,真的有孩子了吗?夜明寒听了大夫的话,欣喜若狂的同时,又歉疚得很,毕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是他。
差一点,孩子就葬送在他手里了啊。
在他的印象中,陶幺幺向来是个软弱怕疼怕死的怂包。
他以为给她点厉害的颜色瞧瞧,就能逼迫她服软认错,能恐吓到她,令她往后再也不敢以下犯上了,会回到以前软糯乖顺的样子。。。。。。
可没想到,她已不是他所认识的陶幺幺了,竟然宁可痛死过去,也不愿屈服。。。。。。
深深的自责将他笼罩,无比紧张地问大夫:“孩子能保住吗?”
“会很棘手,毕竟孕妇都已成了这个样子,我给她吃下保胎药,看看能不能止住血吧,若能止住也就成功了一半,若无法止住血,也就保不住了啊。”
大夫神色凝重地道,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盒保胎药丸。
药丸是暗褐色的,比绿豆还小一些,大夫倒了一把药丸在手上,同一旁的侍者道:“你们来帮忙,把她嘴巴掰开。”
夜明寒比侍者动作还快,紧急坐到榻边,将陶幺幺紧闭着的小嘴巴掰开来了。
大夫将手中保胎药丸分成三次喂进陶幺幺嘴里,瞅着夜明寒满心期盼的样子,提前给他敲下了警钟。
“孕早期胎儿尚未成型,受了大刺激,很容易流掉,我劝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在你对她施以酷刑时,便该考虑到所有的后果,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若是孩子没了,就当没有过吧。。。。。。”
夜明寒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得知要流掉了,难过得不行。
望着大夫的眼底满是期盼之色,同他保证:“一定要替我保住这个孩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哎。”大夫喂陶幺幺服下了所有保胎丸,压力山大的再次拂袖擦拭额头冷汗,叹息着道:“身为大夫,我何尝不想保住孩子啊,但要想保住孩子的前提,是大人得安然无恙啊,你看孕妇都被你折磨成这副鬼样子了,要想保住孩子,谈何容易啊。。。。。。”
“大夫,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大人和孩子啊,求求你了。。。。。。”
夜明寒听了大夫的话,再瞅着陶幺幺没有一丝人色的小脸,心中更加慌乱无措了,一张俊脸也变得惨白了,深邃眸底掩饰不住那份紧张害怕。
还无比自责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也忘了用“本王”自称了,嗓音沙哑颤抖:“都是我的错,我真该死,若不是我狠心用针扎她,用拶子夹她,又从那么远的地方将她扔到榻上,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生来不喜女人,不亲近女人,不愿碰女人,到现在二十四岁了都没有娶妻纳妾。
二十四年来,他只碰过陶幺幺这么一个女人,如今她有了身孕,算是意外之喜,却差点毁在他手里变成意外之痛。
因为他的狠心,他的孩子,或许都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流掉了。。。。。。
他怎能不自责愧疚呢?
大夫见他这样,却在一旁冷笑出声:“现在知道慌了啊?之前对她下毒手时,怎么不慌呢?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这么小的胎儿才满一月呢,便受到你那样虐待,能没事吗?”
夜明寒闻言俊脸微微一征:“胎儿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