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忠诚的抚慰犬,周醒盘膝坐在地毯,安静守护她。
她皮肤薄,情绪激动时很容易发红发烫,眼泪止住了,血色尚未消退,眼尾、嘴唇浓烈冶艳,惹人怜惜。
目光细细描摹过她眉眼,周醒无声叹息,她那么好,周凌怎么舍得欺负她,老让她哭呢。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哭的,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周醒心里悄悄对她讲。
假如每个人心里都住一个传话小人,那些嘴巴不敢讲的真心话,能不能让小人帮忙传达呢。
感觉到她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周醒起身离开。
周凌房门没关,周醒直接推门进去,看见她趴在床边找东西,找到用拖鞋够出来,攥在手心,拽了衣角细细地擦。
是那枚钻戒,周醒看清了。
哈,你也有今天。
“堂姐。”周醒喊她。
周凌没搭理,戒指于指尖细细把玩,面上情绪难辨。
她出来得匆忙,身上穿的还是上班那套,在民宿洗过一次,没有机器熨平,衬衫和西装裙不如往日平整,人屈膝赤足坐在地毯,发散乱,面恍惚,看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她应是从来没想过竹子姐会跟她提分手,这次赢得有多漂亮,下场就有多惨烈,因此
()深受打击。
周醒心道一声何苦,想想不太对,叉掉说活该,站到门前地毯,“其实你真的误会我跟竹子姐了。”
傻逼才在这时候劝和,周醒就是来犯贱的。
“白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怎么能误会,亏你还是个大老板!这都看不出!”
“闭嘴。”周凌哑着嗓。
“我喜欢你又没有什么不对,我们都是女生,不会产生后代,也不用担心以后生出畸形的小孩,抛开道德层面,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嘛!”
周醒叹气,“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很在意世俗眼光的人,你干嘛不能接受我呢?”
“你是不是有病?”
周凌吵架厉害,但不代表她会骂脏话。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周醒都替她憋屈。
“你瞧你,脾气也太大了,就这么爱生气,也不怕长乳腺结节,我告诉你,你这样可不行,雌激素全乱啦!乳腺结节都是轻的,严重要得癌!”
“我让你闭嘴!”周凌朝她扔了只拖鞋。
周醒脑袋一偏躲开,“嘿嘿”笑,“想不到吧,我闪避能力可是很优秀的。”
她屈膝颠起小碎步,躬身握紧双拳,左右闪,“chua!chua!chua!我可是有证书的,虽然是业余,实力也不可小觑。”
“滚开呐!”周凌又扔来一只拖鞋。
周醒灵敏闪身,弯腰捡了拖鞋给她放回去,“堂姐你别难过了,看到你难过,我也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她专戳人伤疤,“唉,这个孟新竹,真是不识抬举,竟然要跟堂姐分手!能耐了她!听我的堂姐,咱不要她,让她一边玩去,自己独美,不受这鸟气……”
话没说完,周凌起身举起床头台灯要砸,周醒连滚带爬溜了。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达到餐厅,饭菜装托盘,老板娘多给了只冰棍。周醒道谢,端着饭菜回房间。
房门打开,床上孟新竹身体瞬间紧绷,警惕睁眼望来,见是周醒,又缓缓放松卧倒。
见她醒了,周醒走到床边,“要吃东西吗?”
孟新竹手指了下窗边小桌,周醒把饭搁桌上,返回窗边,用抽纸包了冰棍递过去。
“谢谢——”孟新竹细声细气。
周醒蹲到地上,双手托腮看她。
这时候犯不着说周凌的坏话,只需提供她恢复所需的全部能量,安静陪伴就好。
“不要看我。”
孟新竹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周醒乖乖起身,扯了两张纸递给她。
她疑惑抬头。
周醒说:“擤鼻涕。”
有点难为情,她接过纸躲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