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竹转身奔向卫生间,果然在盥洗台边找到项链,小跑回周凌面前,“在这里。”
她说着就要重新戴上,周凌抬手一掌拍飞,链子上挂的钻石戒指咕噜噜滚到床底下。
孟新竹不可置信看着她,惊愕睁圆了眼睛。
“不喜欢戴就别戴。”周凌冷声。
“我只是暂时忘了。”孟新竹慌忙要去找,“我以前也常常忘记,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凌擒住她手腕,“丢了就算,反正你也不喜欢戴,不然怎么一定要串成项链。”
“我没有不喜欢。”孟新竹无奈,“我跟你说过,因为做家务不方便。”
“这不是理由。”周凌扔开她手,“不要再编造这些拙劣的借口来哄骗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跑丢的戒指,孟新竹不想去捡了。
被甩开的手像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她脸上,相比戒指,她满地零碎被践踏的尊严,才该好好收捡收捡。
她无力一声笑,“你觉得什么才是聪明的理由。”
“你心里清楚。”周凌又说回前话。
“我不清楚。”孟新竹垂手站在原处,觉得很累,不止是身体的累。
无休无止的争吵,毫无根据的怀疑、猜忌,让她身心疲惫。
连日重压,反反复复,她受尽折磨,想不通她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当真全都是她的错吗?
“不算上学的时间,我们在一起七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很清楚。”
周凌高居在审判庭之首,又如同一位救世佛陀,恩威并施:“就算你真的对周醒有好感,也是暂时的,我允许你一时行差踏错,在触及底线之前。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能致我们七年的感情于不顾。”
“我到底怎么了啊!”
孟新竹尖叫,无法控制眼泪汹涌流淌,喉咙拉扯出嘶哑的音调,“她是你堂妹,我是她姐姐,我照顾她,和她相处都是再正常不过,我怎么就行差踏错了。”
她气极了,身体剧烈颤抖,高声质问:“我怎么就行差踏错了!怎么就行差踏错!”
“那你几次三番跟她出来,跟我赌气,跑去和她睡觉?”
周凌回以更加锋利的指控:“她的那些朋友圈又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解释解释。”
“我没有做,我怎么向你解释!”孟新竹破音。
“我要一个解释,合理的解释!”周凌步步紧逼。
“你既然觉得我们有问题,怎么不来找我们,看看我们在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那
么贱。”
“那就是我贱?”
周凌没有回答。
沉默,像海水淹没了房间。
感到绝望、窒息,站不住了,视线也完全被泪水模糊,孟新竹蹲到地上,身体软绵绵倚在床畔,“我没有办法解释,我什么也没做。”
深吸一口气,周凌宣判道:“没有解释,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喜欢她。”
喜欢吗?孟新竹问自己。
她不太确定,周醒勇敢、聪明、体贴、温柔,身上数都数不完的优点,连生气发脾气都那么可爱。
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开心。不止是眼前的,小时候,她就愿意和她在一块玩,给她带零食,教她写作业。
孟新竹无法否认周醒的好,也无从判断这些是不是喜欢,只能闭嘴。
周凌讪笑,“承认了?”
承认吗?这些莫须有的指控,无由来的斥责,能让她在今晚得到彻底的解脱吗?
周凌快步返回桌边,取出一根烟,颤着手点燃,“你以后不许跟她见面。”
孟新竹最后一次为自己辩护,“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解释!”周凌瞬间拔高音调,“你一桩桩一件件解释给我听!”
“你都认定了我有罪,我还有必要再解释吗?”
这真是把镶金缀玉的好刀,将她心脏扎出一个个小洞,淌出汩汩的血,她疼到快要没知觉,“那我就有罪吧。”
吐出一口烟,周凌哼笑,审判结束,犯人画押。
“那你要跟我分手吗?”孟新竹泪眼朦胧抬起头,视线里的周凌模糊扭曲成黑色的一团。
“既然我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你要跟我分手吗?”
周凌手一抖,烟灰落到地板上。
孟新竹深深吸气,吐露的每一个音节都泛起绵绵的痛,“周凌,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