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周凌垮张逼脸进来,孟新竹从小马扎上起身,“你回来了。”
周凌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径直朝前。
两手将腮边碎发勾至耳后,周醒手指尖拎高耳朵,屏息细听。
鞋跟“叩叩叩”,是周凌从走廊经过,然后隔壁门“砰”一声巨响,周凌回房间了。
不是你家门呐!砸坏不用赔钱呐!周醒心中大声谴责,真没素质!
她继续撅个腚趴窗。
老板娘皱眉,对周凌略有不满,当着孟新竹的面,没说什么,倒是孟新竹先表示,结账的时候如果发现有损坏,可以照价赔偿。
“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女孩是一对。”老板娘比划说:“就那个,大眼睛,年轻的。”
她的形容生动活泼,“像只小马驹,走路踢踏,见人就笑,可招人喜欢。”
周醒听得心花怒放,老板娘
()人真好,再多来点。()
那您觉得刚才那个呢?孟新竹指周凌,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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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把匕首。”老板娘看外貌应是四十上下,广见洽闻,点评犀利:“好钢好料,镶的宝石翡翠,但伤人。”
孟新竹垂下眉眼,认真观摩学习,把花苗在盆子里小心扶正,填土。
她没有问自己,老板娘也没再继续说。
之后都是些日常闲聊,老板娘热心,听说她们刚从山上回来,答应请吃午饭。
“别推辞,就当我感谢你帮我种花,两个小姑娘也吃不了多少,我这么大一家客栈,一顿午饭吃不穷。”
孟新竹不擅长拒绝,也不喜欢做决定,对方真诚相邀,便应下。
周醒跑回床上,等竹子姐来叫她吃饭。
微信里,冯念问冰冰姐的脸软不软,香不香,周醒让她死一边去。
竹子姐种完花来敲门了,周醒蹦跶着去开,两人并肩走,都没提刚才周凌那事。
把周醒带到餐厅,孟新竹给她在冷柜拿了瓶饮料,哄她先坐,“我看看你堂姐,马上回来。”
是得看看,可别在屋里吊死。
周醒答应,等人走远,闲不住地溜达到厨房,看到水池边择菜的老板娘,笑眯眯凑近,把人从头到脚一顿夸。
老板娘也笑眯眯看她,“想说什么呀,铺垫这么多。”
“您真是不一般。”周醒帮她把洗好的青椒择了把儿,也不啰嗦了,“刚才我在屋里听到您说,我像小马驹,我堂姐像镶嵌了宝石的匕首,偏偏到我竹子姐那,停了,您觉得她像什么呢?”
小客栈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经过这两天观察,老板娘也发现她们三人关系的微妙之处。
她一眼就看透周醒想法,拐着弯答:“你想让她像什么,她就像什么。”
“我想听您说嘛——”周醒扭着身子撒娇,“您看人准,您觉得我有戏吗?”
老板娘炒菜的丈夫转头来看了眼,周醒“嘻嘻”笑,对着老板娘继续扭,“您就告诉我呗——”
青椒切滚刀,装盘,老板娘琢磨会儿,也不藏着掖着,“像她身上那条披肩,针织的,又柔又暖。系在马脖子上,就跟着飞,也能包住匕首,但会被割伤。她太软,做不了刀鞘。”
“咋样,满意不?”
话不用说得太透,点到为止。
周醒眯眼细捉摸会儿,抚掌:“真是说得太好了——”
顿了顿,又好奇问:“您平时也跟别的客人说这些吗?”
里脊肉在老板娘刀下变成条条匀称的细丝,她的刀法一如她看人的眼光。
“有些人值得评,有些人不好评,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全看缘分。”
缘分,说得对,确实得看缘分。
两菜一汤上桌,孟新竹也回来了,周醒口气如同问候重症垂危的病患,“她不要紧吧。”
“没怎么理我。”孟新竹实话实说。
周
()凌一回房就进卫生间洗澡(),她在外面等了几分钟?(),人终于出来,却板张扑克脸不说话。
“暴暴跟你开玩笑,逗你玩呢。”孟新竹试图说和。
周凌仍是闭紧了嘴巴,眉头紧蹙,好似承受了莫大的羞辱。
“她开了电脑,要工作,我就出来吃饭了。”孟新竹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管怎么说,周凌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同她吵架。
天塌下来有暴暴顶着。
孟新竹先给周醒夹了箸菜,才端碗开动,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