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说着,转身回到他们都很熟悉的那个卧室,关上了房门。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冷冷清清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让你失望了。”
文怀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梁蔓招呼他吃水果,嗔怪这孩子今天怎么精神不好。
他妈妈还不知道这档子事,文怀君和文厉雷都默契地瞒了梁蔓。
文怀君抱了妈妈一下,一步步走到楼上的书房,文厉雷正坐在书桌前批计划书。
文怀君沉默地坐到父亲书桌前,开口就问:“你是不是找许昼了。你跟他说什么了?”
文厉雷头也不抬:“我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找别人儿子做什么。”
“我不会结婚,也不会和他分手。”文怀君说。
文厉雷总算是抬头看了他儿子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故事。
“据我所知,许昼的博士申请结果已经批下来了,是斯城理工,国际顶尖项目啊。”
这事儿文怀君知道,收到offer的那天许昼特别高兴,当晚破例喝了一瓶啤酒,两人微醺着折腾了很久。
那时许昼还担心地问文怀君,他要出国了,会异地怎么办?
文怀君说这有什么关系,他学快一点,明年就能提前毕业,之后就去斯城理工念物理,两人可以继续在同一个校园里当神仙眷侣。
文怀君看着他爹,问:“所以?”
“但校方不知道许昼的暴力史。”文厉雷喝了口茶。
“未成年犯错这事儿吧,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毕竟许昼先生有前科,还不止一个,这往大了说,那就是危害社会稳定,破坏校园安全了。”
文怀君变了脸色,他爸的意思太明显。
“而且只是正常把记录报给斯城理工,都不需要什么额外手段。”文厉雷说,“出来的offer,也是可以撤回去的。”
“解决办法€€€€”文厉雷的钢笔重重地在桌面上磕了一下。
“你结婚,许昼就能去大洋彼岸享受他的美好前程。”
文怀君眸光寒;“如果我偏不呢?”
文厉雷不被他激怒:“那他就呆在国内吧。”
“许昼那么厉害,他在哪里都能光€€€€”
“暴力倾向这个事儿啊。”文厉雷平静地打断文怀君,“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被取消了offer的贫穷大学生,有暴力前科,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做点什么出格的不都是挺正常的?”
这话就说得很脏了,言下之意是,就算许昼他没疯,我也能使些手段把他逼疯。
等他犯了病,等待许昼的就只有警局和医院。
文怀君猛地一拳砸在他爹的桌子上:“你太卑鄙了。”
文厉雷揉了揉鼻梁,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文怀君,你二十岁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你不能和普通人一样由着性子胡来。”
文厉雷站起身走向卧室,留给他一个疲倦的背影和最后一句话:“反正决定权在你,自己想想。”
门砰地一声关了,只留下文怀君,像孤立在莽莽大漠里的一株胡杨。
文怀君混沌地过了几天,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