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咬咬牙,走了进去。
我看到他踩着凳子,慢吞吞地爬进了棺材里。
奶奶一回身,现我在偷看,当即冲上来拧着我的耳朵打骂:「不要脸的死东西,什么都偷看,这么缺男人吗?等老娘忙完了这一阵儿,就给你找个男人尝尝!」
我被她抄着铁锹打进了牛棚里,还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了一身的牛屎。
半夜,我听到堂屋的棺材还在吱呀吱呀地摇。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从堂屋中听到疑似女人呻吟的喘气声。
那声音听得我当即羞红了脸,也让我爹兴奋极了。
这下,棺材摇晃的声音更大了。
可我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不是我娘的……
5
自从跟那纸扎人睡过觉以后,我爹就变了。
最初他还很抗拒,对那纸人吓得要死,可后来,天还没黑,他就迫不及待地钻进棺材里。
随后,棺材又开始吱呀吱呀地摇动。
那个道士告诉我爹,要多跟纸扎人做那事,让纸扎人多受点精气,孩子才能长得好。
有一天,我看到我爹鬼鬼祟祟地把道士拉到一边。
他红着脸,搓着衣角问道士:「那纸扎人,能不能留长点儿时间?」
道士一脸意味深长地笑:「看来你对那纸扎人很满意啊。」
我爹尴尬扭曲的脸上,闪烁出一丝兴奋:「惠英以前性子闷,胆子小,死了倒是能放开了,我跟她结婚钻被窝这么久,从来都没这么得劲过……」
道士却绷着脸色说不行,以他的道行,只能镇住纸人里的冤魂七七四十九天,多一天,纸扎人里面的阴魂就会冲出来,找生前害死她的人索命呢!
我爹吓得哆嗦了一下,当即不敢再提留下纸扎人那事儿了。
晚上,我家响起女婴儿的啼哭声。
我跟妹妹相处的时间最长,当即辨认出这个哭声,就是我妹妹的。
与此同时,放在堂屋中的婴儿纸扎人也生异常,塞进纸扎人里面的心肝脾肺,经历过这么多年,早该已经变成干巴巴的一团了,可居然从里面渗出血来。
奶奶跟我爹吓得不行,拼命地对着堂屋磕头。
道长掐指一算,脸色都变了:「不好,是这纸人里面的阴魂饿了,需要奶水哄着她。」
可我娘已经死了,哪儿有奶水哄着纸人里面的阴魂?
奶奶没办法了,她贼兮兮地看了眼四周,咬了咬牙,说:「我有法子!」
她从厨屋中拿出一个碗,偷偷地出门,不一会儿,就挤了满满一碗的奶水。
这奶水扑面而来的腥膻味,肯定不是人的。
可妹妹却喝得很高兴,大约是饿极了,那个碗,才一个晚上就空了。
第二天清早,邻居家的大妈堵在我们家门口骂。
她怀疑昨天晚上奶奶偷偷拿个碗,钻他家羊圈挤羊奶了,邻居家前些天刚下了羊羔崽子,母羊的奶水很足,奶奶昨晚去偷羊奶的时候,正好邻居大妈出来上厕所,被她给撞见了。
奶奶被骂的不敢露头,隔着一面墙跟邻居大妈叫骂。
我蹲在门口,摘奶奶丢给我的蚕豆。
有个婶娘抬头看了眼我家的院墙,碰了碰我的胳膊问——
「招娣,你家这整天院门紧锁的,你爹跟你奶偷偷在家干啥呢?」
想起我娘跟妹妹的遭遇,我心里酸,告诉婶子,有个道士教我爹生儿子呢。
婶娘却一脸疑惑,还戒备地看向四周,打了个寒颤,问:「道士?什么道士?咱们村子八百年也没来过道士啊?你们家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
我觉得奇怪,明明奶奶跟隔壁大妈吵架的时候,那道士就在旁边看着啊。
为什么婶娘好像看不到他似的?
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决定晚上偷看一下。
那个道士让我爹跟纸扎人到底在干嘛。
6
晚上,我爹又钻进堂屋的棺材里,跟纸扎人做那事去了。
我听到棺材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奶奶跟那个道士都已经睡觉去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害怕地淹了咽唾沫,鼓起勇气走向堂屋的窗户边,透过缝隙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