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下肚，我乐呵呵地抱着他跳舞。
「小鹿，小鹿，酒真好喝。
「小鹿，小鹿，你下次还给我带。」
他扶额，「你以后能不能叫我霄然。」
我摇头，内心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霄然。
可惜的是，最后我还是没能叫出他的名字。
霄然因为回了魔界，有好一段时间没来，来的人，是苍决。
「云笙……天地间，唯有古神之力能与之对抗，你可愿出去随我歼灭魔君？」
换做从前，我必会被他说服动容，可是，霄然也是魔族。
我不愿两族继续相斗。
等霄然当了魔君，我定要让他立下各自安好的盟约。
「苍决，各自相安不好吗？」我垂眸，轻声问他。
「魔域存在一日，天地间就多一分危险，你忘了你曾说过要护佑天下吗？」
护佑天下，是我志向。可好战，不是我本意。
「昔日的天地动荡是古神之力造成的，也非魔域，如今他们既平稳度日，我们又何必？」我小声地说。
他皱眉，苍决于我而言，是兄长般的存在，我从来都很听他的话，忤逆他的话，我不会一次性说三句。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他没再说这件事，反而提出要带我离开恒河，将我身负古神之力的事情，公之于世。
「我当真能离开？他们不会死？」
「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明日来接你离开。」
离开这里，我就能跟霄然去周游三界了。
从未闻过的曼陀罗香气，许久未碰的雪川之水，人间茶话的趣味，我都能跟他一一体验了。
许是太过兴奋，我彻夜不眠，本体的灵力好像消耗过多，次日苍决来时，我看见他竟觉有些力乏。
出了恒河，许多族人围聚一起。
掠过众人的身影，我却看见我的小鹿，被绑在诛魔台上，伤痕累累。
脸上的笑容瞬间成了阴郁，我扭头看着苍决，「你在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擦去我的本体之泪，「你从不流泪。」
「霄然魔君，妄图拓宽魔域，扰乱上界，应受诛魔台极刑！」
苍决的声音响彻三界，而我耳边却只能听见霄然的喘息，他很疼……
冰锥刺进了他的肩胛，封印着他的魔力，他手上拿着的，是我前些日子说想看的人间话本……
既染了血，想必其中内容也不是什么好故事……
我一掌破开苍决，飞至霄然身侧，苍决的剑，朝着霄然，却刺进我的胸膛。
我体内的古神之力，早就在我孤守恒河的日子里，一点一点，流转到了苍决体内。
我的本源自我离开恒河那一刻，就在枯竭。
原来，恒河根本不是我为护佑天下，护佑众神而生的力量源泉。
恒河，是苍决为了将古神之力挪到他体内的流转法阵。
此刻受了他的杀招，我整个人如同蔫了的花朵，垂落进了霄然的怀抱中，我用最后的古神之力取下桎梏他的冰锥，猛地吐出血来。
霄然抱着我，神色悲痛、暴戾，身上燃起浓重的魔气，一点一点洒满了整个天界。
「白露……」苍决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众仙纷纷举起法器施术，抑制霄然爆的魔气。
可魔气入体侵心，勾起欲念不断，竟有人当场坠魔。
霄然狂笑，将魔气灌注于我体内，吊着我的本体不灭。
「幸好，我是你的欲念。」
18
生在神族，我乃玉露。
我懵懂苏醒之时，化作了那画上女子的模样。
记忆里，有人为我收集雪露。初次睁眼，他温润如玉笑着，轻轻撩拨我的秀，惹得我双颊微红，只能怯怯地开口，「神君，我可以跟你走吗？」
我化形之后，第一眼见着的便是命理掌事，他应该就是那个守了我日日夜夜的人。
他不说，我也不提，只做好分内事，为他洒扫殿堂，编撰命理。
他什么都好，就是不偏爱我，我敛起性子，隐藏心思，只默默地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