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别苑的下人将屋子里的火龙烧的火热,苏九只穿着薄薄的中衣在屋子里也不觉得冷。
纪余弦沐浴后随意的披着
一件外袍靠在矮榻上看账册,苏九伏在木几上练习字帖。
旁边的果盘里放着橙黄的贡桔,散出阵阵桔香在空气中弥漫,为冬夜添了几抹香甜的静谧。
少女姿势端正,纤手如玉,垂眸瑧,若不说话,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
纪余弦看着,垂眸浅笑,心里涌上莫大的成就感。
蜡烛如泪堆积,夜渐深,苏九放下抬手伸了个懒腰,抬头便见对面纪余弦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手腕支额,似是已经睡着了。
苏九眸子一转,拿蘸了墨,轻轻过去,促狭的眼睛里满是坏水,抬手要给男人画两撇胡子。
画还没碰到男人的脸,手腕突然被握住,苏九身体一轻,旋身被男人压在身下,本睡着的男子凤眸含笑,邪魅惑人,幽幽的看着她,“好调皮的小丫头!”
说罢将她手里夺过随手扔在一旁,挑着她的下巴吻下去。
苏九不乐意听他叫她小丫头,生了几分气闷和不服,用力的翻了一个身,将男人压在她身下,只见男子外袍滑落,浅紫色的中衣被她扯的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紧致的肩膀,烛火下盈润如玉,男子墨散在那玉色上,馥香生艳,那一双潋滟的墨眸,更是浸润了烛火,若寒水之上繁星点点,诱人沉沦。
苏九心头一跳,低头吻在他红唇上,学着他辗转深入,时而猛烈炙热如狂风暴雨骤然而落,时而温柔缱绻如两尾小鱼轻抚嬉戏,纠缠不休,相濡以沫。
屋子里暧昧流转,静谧无声,连墙外的更鼓声都变的缠绵悱恻。
良久,小几上的烛灯爆了一声,苏九猛然惊醒,缓缓起身,身下男人墨微乱,薄唇红艳,一双凤眸似迷离潋滟的春水,波光荡漾,幽幽的看着她。
苏九猛然脸红了一下,接下来竟不知该做什么。
纪余弦眸子深邃如墨,他第一次看到这丫头脸红,那一抹红晕似上好的胭脂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晕开,若卷过桃红的四月春风,刹那吹皱他一池静水,他闭了闭眼睛,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重重吻在她唇上,哑声低喃,
“苏九!”
苏九被他吻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找不到半丝清明。
炽热的吻沿着少女的唇角一路徘徊,身下少女清眸朦胧,薄唇微张,带着稚气的娇媚,纪余弦紧紧的抱着她,浑身紧绷的疼,恨不得将她揉到身体里去,解一下那陌生的痛苦。
手指顺着她衣缝滑入,触手的肌肤细腻柔滑,似一团云,一捧清泉,一颗蜜糖,顺着他的指缝流泻,渐渐融化,化在两人错乱而粗重的呼吸之间。
突然纪余弦的手指碰到了女子贴身在胸口的那块翠玉,温热的暖玉之间盈盈一抹凉,顺着他的长指蔓延上来,驱散他眼中的迷雾。
纪余弦深吸了口气,本迷离的双眸渐渐幽深,手掌缓缓撤出来,吻了吻少女的脸颊,抱着她喘息。
苏九脸上还有些懵懂,甚至不明白方才生了什么,只觉身上男人滚烫的身体渐渐温热下去,她狂乱的心跳也慢慢恢复,懒懒打了个哈欠,含糊道,
“我们睡觉吧!”
“嗯,好!”男人低哑的回了一声,起身抱着苏九往床上走。
两人躺下,纪余弦娴熟的将苏九揽在怀中,双臂圈着她,“睡吧!”
男人身体温热,淡淡水莲香似有似无,让人觉得心安,苏九闭着眼睛,含糊的嗯了一声,神智已经混沌。
纪余弦手指一弹,桌案上的烛火扑的灭了,一缕青烟升起,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次日一早,还未到辰时,靖州城中曲府,曲淼早早的梳妆打扮好准备出门。
夫人李氏正来看闺女,进门看到曲淼穿了缎绣披风似要出门,好奇问道,“这一大早的要去哪儿?”
“出去转转!”曲淼脸上一红,扭过头去。
李氏笑问道,“去哪儿转?”
“飞燕楼”曲淼一边低头系斗篷上的带子,一边低低回了一句。
李氏闻言抬头扫了曲淼一眼,心生疑惑,那飞燕楼是靖州名景,曲淼生在靖州,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怎么探亲刚一回来就急匆匆的要赶着去那?
“不急!”李氏拉着曲淼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一双精目在她面上打量,笑道,“淼儿这次去探亲,回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什么人?”
曲淼眼波一闪,忙端着茶要喝,掩饰道,“娘亲说什么?哪有什么人?”
“还不跟娘亲说实话,那我去问香芹那两个丫头!”李氏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唤人。
“别!”曲淼急忙将李氏按下,面上露出一抹娇羞,低低道,“的确遇到一人,一男子。”
李氏一惊,“什么男子?姓什么,叫什么,哪里的人,家里做什么的?”
她一连串问了四五个问题,把曲淼问的脸色通红,
“娘亲,只是回靖州的路上同行了一段,女儿怎好意思问那么详细。”
“那叫什么你总晓得吧?”李氏瞪着眼问道。
曲淼又摇了摇头,“不知!”
“你个傻丫头,怎么连人家姓名都不知就、就、”李氏叹了一声,又问道,“你今日出门也是去见他的?”
曲淼含羞点了点头。
“不许去!”李氏低斥一声。
“为什么?”曲淼急急道。
“淼儿,我们曲家在靖州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也是数的上的大户人家,你爹又只有你一个女儿,若是惹出什么乱子,你爹的脸面往哪搁?何况你连那男子的姓名都不知道,竟敢出去私会,万万不行!”李氏威严并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