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里黑着灯,苏九伏在窗外,却半晌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男人若是回来,难道直接睡了?
不是说过了子时还要动手?
苏九好奇的用手指抿开窗纸,借着月光往里面看。
西屋一张床,一个女人用的妆台,一个木头柜子,两把椅子,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明明看到那男人进了屋子。
苏九大眼珠一转,轻轻推开窗子闪身而入,里面空冷寒寂,炉子里的碳已经熄灭了,没有任何人。
难道有密室?
苏九在屋子里一扫,目光落在那木柜上,走过去,手放在上面缓缓打开,果然,里面出现一条黑漆漆的密道,似是通向地下。
苏九想也未想,抬腿进了密道。
她落脚无声,身若鬼魅,贴着密道的墙壁,缓缓往下走。
走了大概有十几丈,前面隐隐出现亮光,苏九脚步越的放缓,慢慢靠近。
离的近了,渐渐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和呻吟声。
密道的尽头有一道门,简陋的门框,连门扇都没有,苏九纵身伏在门框上,从石缝里往里面瞧,待看清密室里的情景,纵是她经历过无数血腥此时也不禁胸口一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上来。
眼前是一个极大的密室,有两个屋子大小,紧靠东墙下放着几个铁笼子,里面似有人,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铁笼子旁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人头,这些人头有的已经干瘪,有的还鲜,只是五官都不全,有的少了鼻子,有的少了嘴巴,像是陈列品一样整齐的摆放着,幽幽烛火下,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木架是一个石台,上面放着木板,木板的一端有个头大的窟窿,此时一人一丝不挂的躺在上面,头正好陷进那个窟窿里,村中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很轻易的插进人的后脑,将脑壳撬开,血肉模糊的一团脑子掉在下面的碗里。
男人动作熟练,一看便知已经做过许多次,手里的工具也是特制用来开脑壳的,苏九还未看清怎么回事,脑子已经掉落下来。
木板上的人没了脑子还没死绝,嘴里出低微的呻吟声。
村长端着碗走到一旁的木床上,上面躺着他家的痴儿少爷。
“春儿,该吃饭了!”
少爷坐起来,痴傻的两眼泛着贪婪的光芒,用勺子几下便将碗里的人脑吃了个干净。
苏九闭了闭眼睛,胃里翻腾的厉害,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吃人肉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来、
村长的女人走到木板前,细细的打量上面的人,笑道,“这人嘴巴生的不错,要不是来了个更好的,我就用他的嘴巴给我儿换上。”
说完她回头兴奋的道,“今天那个公子每一处都长的俊美,可以把整个脸割下来给我儿换上,以后我就不用东拼西凑了!”
苏九听到这话方明白,怪不得她看着那少爷的脸有些奇怪,原来鼻子嘴巴都是从其他人身上割下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拼凑在那痴儿的脸上,竟也看不到痕迹。
“等一会儿下手的时候,告诉他们千万别伤了他的脸,我要给我儿留着!”妇人交代道。
“嗯!”男人随口应了一声,将已经没了脑子的人拖下来,放到另一块案板上,拿了刀开始分解。
那案板因为常年渗血,已经变成黑褐色。
床上的痴儿嚷嚷道,“我要媳妇儿,我要媳妇儿!”
他一边喊一边闹,像个三岁的孩子撒泼,脸蹭在被子上,嘴巴和鼻子全部都掉了下来。
露出白森森的牙和两个黑漆漆的鼻孔,裸露的皮肤鲜红似血,若地狱魔鬼一般。
苏九看着他的样子,猜测这个少爷应该是被火烧了头,五官化掉,头也被烧光,长了一层癞疮。
“哎呦,我的宝贝儿!”妇人喊了一声,忙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解开衣服给他喂奶,“别闹,别闹,等一下抓了那小妮子就给你送过来。”
男人两排牙咬着女人,听了话,立刻龇牙傻傻笑道,“娘真好!”
苏九再也忍耐不下去,眉目间沁着杀气,双手握拳,就要扑身过去。
突然肩膀被按住,苏九吓了一跳,倏然回头,见是锦枫蹲在门框上,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公子让属下来看看,告诉少夫人不要轻举妄动!”
苏九眸子里翻涌的黑潮渐渐平息下去,暗暗点头,起身和锦枫沿着密道返回。
突然,密室里传来一声冷喝,“什么人?”
几乎是同时,苏九和锦枫的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一面石墙从洞顶而落,直直的砸下来,震的整个密室都颤了颤,也彻底将密道封死。
苏九和锦枫对视一眼,知道没有退路了,没有任何慌张,自门框上翻身而落,缓缓出现在密室中。
密室中的村长和妇人都是一惊,“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恶事做尽,老天派小爷收你来了!”苏九冷喝一声,浑身煞气比这充满血腥的密室更摄人心魂,扑身而上,直直向着村长抓去。
男人惶恐后退,见苏九杀气腾腾,心胆俱裂,一把抓起旁边的妇人挡在身前。
妇人大叫一声,举起案板上的刀子向着苏九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