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从男人身上传过来,让人异常的贪恋,苏九闭着眼睛,不在乱动,呼吸渐渐平稳进入梦乡。
纪余弦睁开眼睛,只见微弱的烛火下,少女蜷着身子,长睫若丹青小扇在她白皙如玉的面孔上落下淡淡暗影,额前的碎落再来,拂过她挺翘的鼻尖,越添了几分安静。
她手臂冰凉,纪余弦不由的靠近一些,将她整个人纳在怀中,呵护的姿势抱着她。
此刻的亲近没有刻意的挑拨和动情的旖旎,只是两个人在寒夜中互相拥抱温暖,或者还有一丝丝不曾觉的心疼。
夜渐深,案上的烛火熄灭,周围一片漆黑如墨。
刚到子时,纪余弦突然惊醒,见苏九已经起身,脱了白日里的衣裙,穿着暗色的紧身衣,身形纤细匀称。
“你要去哪儿?”男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慵懒而性感。
苏九正背对着他束,闻声回身,低声道,“这户人家有问题,我现在要去看看!”
窗外不知何时有了月色,清亮如洗,朦胧的光影透过来,少女的面容模糊,只一双眸子极为清澈。
纪余弦长眸轻转,低低笑道,“夫人走了,谁保护为夫?”
苏九四下一看,找了一块石头放在床上,“听着动静,要是有人来,就用这石头砸对面的墙,锦枫他们一定会很快过来。我去去就回!”
过子时,该来的就要来了,但在这之前,她还是很好奇这家人到底隐藏了什么。
说罢,苏九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眼睛,打开门,轻步闪身而出。
纪余弦缓缓起身,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微微皱眉。
出了门后,苏九纵身上了屋顶,身手矫捷,灵动如猫,伏在屋顶上,想先去探后院。
借着月色,苏九看到后院比前院还大,格局几乎一样,四间正房,左右各有厢房,西厢房后有一小门通向院外。
一片漆黑中,最靠东的屋子里有微弱的亮光。
已经三更天,什么人还没睡?
苏九刚要纵身过去查看,就听吱呀一声门响,一黑色的身影从西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似端着什么东西,出了门往东走。
苏九立刻伏下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
男子端着碗,进了有亮光的那间屋子,等他进去,苏九飞掠追上去,无声的落在后院的房顶上,顺着屋檐倒挂在窗子上方。
然而离的远,根本听不到屋子里说什么。
苏九眼睛一转,见木窗上方有一个防雨的台子,只是极窄,只有一个孩子的宽度。
苏九翻身而下,前胸紧紧的贴着墙壁,侧身正好落在那台子上。
头微微往前一探,舌头舔开窗纸,眼睛凑上去,见屋子里有两个人。
屋子里的布置也几乎和前院一样,一张古旧的床,一张斑驳的桌案,此时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半倚在床榻上,前面男人挡着,看不清面容,只闻到里面有熟悉的血腥味散出来。
男人将碗端过去,喊道,“娘,该喝药了!”
妇人伸出树皮一样的手臂来,端过碗,嘶哑的问道,“怎么还不动手?”
男人道,“快了,过了子时就动手!”
说完,男人走到一边给炉子加碳,苏九此时也看清了床上妇人的脸,顿时一惊,竟然是白日里给他们指路的那个妇人!
原来那老妇人是村长家里的人,看样子还是男人的长辈。
她手里端着粗瓷碗,里面是黑乎乎的东西,一股腐臭的血腥味正是从那碗里散出来的。
妇人喝下去后,将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躺下去,闭上眼睛道,
“回去准备准备吧,那几个护卫应该是会武功的,别失了手!”
“放心吧,娘,给他们点的蜡烛是参了迷魂散的,这会儿早睡的不省人事了!”
妇人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笑,微微点头,“那个姑娘模样不错,别弄死了,留着给我孙子当媳妇!”
“就怕又像上次一样,闹的太厉害,还差点伤了春儿。”男人蹲在炉子边上,皱眉道。
“还不都是你们蠢,下的迷药分量不够,让她半途醒了。”
“是,这一次儿子肯定让春儿把这媳妇娶了。”
“嗯,不听话就捆起来打,一直打服了为止。”
“我知道了,您早点歇着吧,我还要去给春儿弄吃的。”男人起来道。
“去吧!”老妇人闭上眼睛。
男人吹熄了蜡烛,转身出了屋子。
苏九紧紧贴着墙壁,见男人出来后又回了方才出来时的西屋。
等男人进去后,苏九飞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