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余弦扫了一眼她身上男子的披风,眸光愈冷,唇角的笑容却越妖媚,“还是不肯说?来人!”
“等一下!”苏九急呼一声,猛然起身,额头撞在男人下巴上,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纪余弦揽着苏九的肩膀倒在床上,语气含笑,“夫人想用美人计,投怀送抱?”
两人靠的极近,男人呼吸喷在脸上,带起一片奇怪的酥麻,苏九不由的后退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和萧睿还有长欢他们靠近,她没有任何不妥,唯有纪余弦,让她觉得不适,全身紧绷,有一种莫名的危险。
纪余弦一把又将她拉回去,抚着她的鬓,声音缓下来,磁性悦耳,“一晚上去哪了?”
苏九深吸了口气,说就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她的身份他也已经清楚。
“我去剿匪了!”
纪余弦一怔,哂笑道,“剿匪,你自己不就是山匪?”
苏九将萧睿找上她,如何安排计划,如何出城混进八龙寨,以及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么大的事,夫人竟然不告诉我!”纪余弦面色不变,唇角依旧噙着浅笑,可不知为何,听她说的越多,心中越气!
假扮成富家夫人,被八龙寨抓去,还差点成了压寨夫人!
好!
他这夫人真是好的很!
“你又帮不上忙?告诉你做什么?”苏九嘟囔了一句。
纪余弦凤眸缓缓一眯,手指捏着苏九的下巴,淡淡笑道,“如果夫人不小心被山匪杀了,或者真的成了山匪的压寨夫人,苏家向为夫要人,为夫该如何向他们交代?还是告诉他们,他们送来的女儿本来就是个山匪?”
苏九用力挣开他的手,冷声道,“小爷没那么弱!”
昏暗中,纪余弦一双眸子中黑潮翻涌,胸口起伏,说不出来是气还是什么,只觉滞闷不顺。
良久,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恢复平静,淡声问道,“萧睿,上次在醉欢的那个?”
苏九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他什么身份?”
“知道,睿王府的幕僚!”苏九道。
“幕僚?”纪余弦讽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的披风上,只觉无比碍眼,伸手给她扯下来扔到床下。
“喂,你干嘛?”苏九瞪着他。
“不是要睡觉吗?不脱衣服怎么睡?”男人低笑道。
苏九腿一伸,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将被子往身上一拉,“睡就睡!”
看着少女闭上眼睛,纪余弦脸色难看,撩开床帐下了床,一边往外走,一边淡声道,“辰时三刻书房见,夫人晚一刻,你的奶娘就要去雪地里站一个时辰!”
苏九猛的将眼睁开,看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离辰时还不到半个时辰,纪余弦这个黑心肠的,分明是不让她睡了!
苏九心中有气,猛的一摔床帐,却只听外室门吱呀一响,男人已经走了。
纪余弦刚走,奶娘已经小跑进来,焦急的道,“姑奶奶,你这一晚上去哪了,可急死我了!长公子有没有为难你?”
苏九趴在枕头上,半眯着眼睛含糊道,“别担心,没事儿!”
奶娘见苏九困顿的厉害,也不再多问,只给她掖了掖被角,“行,我不问了,你赶紧睡吧!”
苏九微一点头,眼已经闭上。
早上辰时三刻,苏九准时出现在书房,只是精神萎靡不振,站着似就能睡着。
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坐在椅子上,问道,“今天学什么?”
“昨天学的字复习一遍,再学下一篇!”纪余弦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凝着账册,语气淡淡,看都不看她一眼。
苏九瞥他一眼,知道他还在生气,但又不明白他到底气什么?
想不通也不想了,苏九翻开册子,将昨天认的字重工整写了一遍。
两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片刻后,于老敲门进来,禀道,“长公子,钱庄的大管家有事向您汇报,正在花厅里等候。”
“嗯!”纪余弦应声起身,抬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风轻云淡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只是笑不达眼底,“自己学下一篇,不会的字标出来,等下我回来给你解释!”
“哦!”苏九点头。
看着男人出了书房,苏九立刻趴在桌子上,眼睛上瞟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