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念念离开的那天是个晴天。
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感受她逐渐失温。
顾辞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我的念念，变成了烟花，绽放在她最美好的时候。
18
后来，我抱着她的小书包，又重走了一遍她曾去过的地方。
我又回到游乐场，坐在曾经她坐的位置。
曾经有人说，如果能以命换命，那么天堂里一定站满了妈妈。
我常常想，可能是我以前太任性了，所以上天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真正失去的时候，其实是哭不出来的。
直到回到家里，看到她没吃完的零食，没放好的玩具。
一切物是人非，才会真正意识到她离开了。
悲伤如潮水般袭来，痛苦爬满心脏。
原来当年爸爸失去妈妈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我蹲在长椅上哭了很久。
再抬眼，我看到眼前跪着一个人。
他两鬓斑白，形容枯槁，颤颤巍巍地叫我：「纪小姐。」
原来是当年纪家的管家。
他神色仓皇，眼中混沌，不停地求我原谅。
他告诉我，当年车祸，并不是我父亲刻意包庇，而是他冒用了我父亲的名义为自己开脱。
他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却借用父亲的名义背叛了他，可父亲却对此一无所知。
多荒唐。
因为这个，我们误会了好多年。
19
那天，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
在家门口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宋岩。
自念念生病后，为了不拖累他，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邀请他进来。
家里有些乱，宋岩找了很久才在沙上找到一处空隙坐下。
他斟酌许久：「小雨，节哀顺变。」
我强忍悲伤：「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岩：「上次你不是说要一起离开这里，出国手续我都办好了——」
我打断他：「宋岩。」
从抽屉里拿出那枚戒指，交还到他手中：「对不起。」
宋岩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可能……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我哭着说：「真的对不起。」
宋岩握紧戒指，苦笑着说：「没关系。」
我看着他，无声地流泪。
他走到我身前，轻轻地抱了抱我。
临走前，宋岩替我擦掉眼泪：「哭太多，会不好看呢。」
我强忍泪水，再次说了声抱歉。
宋岩走到中途，又回头看我，有些遗憾地说：「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真是可惜了。
2o
宋岩离开后，我又独自一人。
我每天都守在屋子里，怕念念回来了找不到家。
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把自己关在家里。
一睁眼，到处都是念念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