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想要单独和顾辞在一起。
「爸爸你做了什么错事吗？」
顾辞梳头的动作一滞，承认道：「嗯，确实做错事了。」
念念忽然笑着说：「我猜到了。
「妈妈很讨厌你呢！」
他苦笑道：「做错事，被讨厌也很正常。」
念念有些重地拍了拍桌子：「我也很讨厌你！」
「没关系，只要念念开心就好。」
她玩着手上的布偶，又小声地说：「可是，我又有一点点在意你。
「妈妈也是。」
念念转过身，用那双大眼瞧着顾辞。
她想仔细看看「爸爸」到底长什么样。
「你知道吗，半夜很冷，妈妈总会给你盖上小毛毯，然后早上趁你没醒，又偷偷拿回来。」
顾辞一时语塞：「你是说……」
「你们大人都一直这么别扭的吗？」
顾辞没法答她。
念念很快就忘了自己说什么，她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好难看啊……」
「没关系，等念念好起来，会长得很好看。」
她眨巴着眼睛，透过镜子与顾辞对视：「真的吗？」
「真的。」
她给她的娃娃扎好了头，笑得很开心。
也许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所以她开始大胆起来：「爸爸，我生日那天想去看烟花。」
16
自从顾辞答应她后，念念心情很明显好起来，也不再那么抗拒治疗。
我知道，她每一天都在期待生日的到来。
越临近生日，念念的情况就越糟糕。
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有时半夜疼醒，她就哭着叫我妈妈，把我抱得更紧。
然而到了生日的前一天，念念身体竟又好转些，她搂着我，在我耳边小声说：「念念要带妈妈去看烟花了。」
念念生日那天，我给她换上她最喜欢的公主裙。
顾辞包下整个游乐场，念念每次来这里都会很开心。
很多项目她不能玩，最后她选了旋转木马，又叫上我和顾辞陪她一起。
伴着音乐，她一边笑着，一边唱歌。
晚上，顾辞订了最贵的蛋糕。
治疗吃的药太苦，如今得了一点甜，念念就会开心很久。
我和念念一起坐在长椅上，她说这里是看烟花的最好位置。
没有我的允许，顾辞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端，不敢靠近我们。
念念转头过去看他，又小声地问我：「妈妈？」
我不想让她伤心，便点了头。
念念过去牵他的手，顾辞变得有些胆怯。
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像一对寻常夫妻。
烟花绚烂，照亮了整个夜空。
我后知后觉到，这是我曾为顾辞放过的烟花。
那是景市最贵最漂亮的烟花，也是我2o岁时看到过的，最好的烟花。
眼角有泪滑过，我忽然转过头。
顾辞和念念都在看我。
一个藏不住欣喜，一个掩不住眷恋。
她笑着抱我：「妈妈，这是念念送给你的烟花。
「我以后，要永远做妈妈的烟花。」
声音一停，烟火消失，夜空重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