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爸妈——」
他打断：「我没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情绪：「这些年，也该还清了。」
说完，顾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14
这次，念念的检查持续了很久。
直到医生紧皱眉头走出来，告诉我，念念可能得了白血病。
我难以置信：「不可能，她一直很健康的。」
医生继续说：「一般来说，如果有家族史，那么遗传的可能性会很大。其余的还需要做更细致的检查，但也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医生的话。
眼眶酸涩，我问他：「顾辞，这也是你的报复吗？」
我知道他与这无关，我只想找一个泄口。
他神色异常哀伤：「小雨……」
我没有看他，紧紧盯着门，身体不自觉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顾辞忽然握住我双手，悄无声息地将我揽入怀：「会好的。」
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拥抱。
顾辞左手使不上力，可是右手却将我抱得很紧。
「顾辞。」我叫他。
「我在。」
「你知道吗？我妈妈就是白血病去世的。」
「别怕。」
我问他：「你还在恨我吗？」
「纪雨，别多想。」
回过神，我拉开距离，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可是我在意。」
15
急性白血病病很快。
顾辞动用了一切手段，调来最好的医疗资源，却也无法缓解念念的痛苦。
念念脸色愈加苍白，在不停地烧流血，抵抗力也越来越弱。
明明很难受，她却很少哭闹。
医生制定了治疗方案，需要不停地化疗和等待，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型，等待合适的手术时机。
我每天守在她的身边，生怕一醒来她就走了。
小时候，爸爸骗我，骗我妈妈只是睡一觉就好了。
他叫我回家休息。
我乖乖听话，可是再也没有等到妈妈回来。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念念。
我知道治病需要高额的医药费，所以我没法把顾辞拒之门外。
可我没法原谅他。
他明明……明明说好会照顾好念念的。
可他食言了。
他经常站在门外，一站就是一整天。
化疗很难受，刚开始护士小姐会夸念念勇敢，得了夸奖，念念总会很乖地接受治疗。
可是后来实在是太疼了，她说她不想做个乖小孩。
乖小孩总是要承受很多的疼痛。
每到化疗时，她便躲起来。
偌大的VIp病房，她每一处都藏过，每一次又被我们找到。
那天早上，我替她洗漱，她看着镜子：「妈妈，我想剪头了。」
我身形一顿，答应她：「好。」
准备好工具，念念却说，可以让爸爸来吗？
顾辞在门外听到，有些局促不安地在门口徘徊。
我叹了口气，把他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