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歪了。”秦玅观哽咽了声,俯身圈紧了她,“总算醒了。”
苦涩的药味拢住了她们,唐笙问秦玅观是不是近来用了好些药,秦玅观却说那是唐笙身上的。
“辽东和蕃西怎样了……”唐笙的柔和的鼻息洒在秦玅观颈间。
“怎么刚醒就操心这些事了?”秦玅观拨过她额角的碎,掌心贴着她的轻轻揉着,“当务之急是要养好你自个。”
唐笙勾了勾唇。
她问这些不过是想借此判断出秦玅观这些时日有没有太过操劳。她方才试探着问了许多她的状况,秦玅观都绕过去了,连询问旁人都不肯。她只能旁敲侧击了。
“辽东大捷,蕃西局势向好。”秦玅观答,“乾坤已定,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唐笙的鼻尖抵着她的面颊,低低道:“那就好。”
那就好。
陛下这些日子可以少吃些苦了。
第217章
唐笙问了好些事,秦玅观一一讲给她听。
“你就这么担心蕃西么?”秦玅观浅笑,“战线推到丹帐境内了,那位大可汗逃去了最近直刹的卑室部。如今整个丹帐,已有三成土地为我吞没,他们依托山脉设防,但能调集的多是些老弱病残。”
“依托有利地势,又是本土作战。”唐笙低吟,“战线拉长了并非好事。”
蓦的,她有想起了粮草的事,睁大了些眼睛。秦玅观的指腹抵在了她的唇瓣,轻声道:“我知晓你要问什么——”
“陈栖白同十二配合得不错,月初时就已将钱粮都押送过来了。”秦玅观说,“我也不知她们如何办到的,总之,粮草还有用上一季。”
唐笙即将绷起的弦蓦的松了:“那就好,那就好。”
语毕,她又想起了什么,惊诧道:“那岂不是,新元已经过去了?”
秦玅观没说话,她不太想回忆新元日。
除夕夜里,唐笙命悬一线,她在檐下坐了快两个时辰,等待执一告知结果。她又冷又倦,起身走了几步便倒下了。
据方十一同其余近臣的表述,她那是咯血而不知,走路几步滴了几步的血,吓得一众随冲上廊檐来。
皇帝重病,重臣生死未卜,丹帐人刚赶出齐土,蕃西几乎是家家戴孝,这个新元过得清清冷冷的,鲜少有地方洋溢着喜气。
秦玅观从回忆中抽离,觉唐笙正定定地望着她,眼里包着泪。
“好了。”秦玅观生怕她哭得伤身,慌忙安慰,“都过去了。”
“我同你说说辽东。”指腹刮去了唐笙面颊的泪痕,秦玅观的语调变得更温柔了。
“林大帅烧了瓦格人的粮草大营地,解了方二的燃眉之急。原本的口袋是放在虎鸣丘同泰华山一带的,瓦格汗留了一手,在东侧的劳山关布置了重兵。”
秦玅观这般正经的人说起“林大帅”“方二”之类的词句听起来总带着些许俏皮的意味,唐笙知晓她在哄她开心,虽说没那么想笑,但记着秦玅观惦念着自己,便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一下堵住两个缺口有些难。”唐笙接上秦玅观的话,“林大帅烧了他们老巢,算是助力了二姐收口。”
秦玅观颔。
“那京城呢……”
秦玅观敛眸,语调低沉了些:“妙姝同长华都好,只是,前日来的消息,太后病重了。”
“我已拜托执一道长去一趟禁宫,为她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