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孟感受到他的目光,面上的笑容绷不住扩大,回了邵空席一记眼神,看他怎么办。
一个半时辰在四人的等待中也算是过去了,并没有生任何意外,迟孟也没有多做更多的动作,倒是邵空席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到了这个时候,神经已经有了一些倦意。
“可以引血了。”迟孟将毒针拔出来,可以现秦放的肚子已经小了很多,但仍有明显的凸起。
王御医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果真是如他所说,死胎化为血水,这毒,好生厉害。
邵空席所封住穴道的银针几乎未动。
“骨血在腹中,刀口有些深。”迟孟在一边将一把匕放在火上烫着,方才的毒如果说危险,那此刻的放血就更为令人害怕。
“伤口割小一些,我在周边刺入穴道加毒血流出。”邵空席道,什么情节他都要参加,知道秦放的身体状况如何了,才好做打算。
迟孟点头,将炙烤过的匕拿在手里,两人对视一眼后,开始了各自所需做的,迟孟在下腹出割出一小道伤口,很快,便有黑血流了出来,但是伤口太小血流过慢。
暗黑色的血水一滴滴滴在铜盆中,看起来令人作呕。
邵空席将准备好的银针刺入伤口周围的穴道,不过一瞬,原本一滴滴的血水瞬间流了出来,连成一条直线落入铜盆中,眨了几眼的功夫,血水便由黑水慢慢转红,最后变为了殷红色。
“够了。”
邵空席取下银针,确定血水已经没有问题后,这才转身对王御医说道,“取写热水来。”
“血还没止住。”迟孟冷冷的声音传来,邵空席转身一看,果然血水滴落的度同方才一样多,甚至比方才还要多一些,“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找错穴位了?不可能!
邵空席可以保证,他并没有找错任何一个穴位,他抬头看了一眼迟孟,只见到迟孟嘴角淡淡的笑意,而秦放已然睡着,他复又拿起银针,给秦放封住周遭的大穴。
好在这么一来,这血算是止住,若是照这个度滴下去,不出半株香的时间,秦放会失血过多而死。
迟孟在邵空席没注意的时候,将侧腹处的一根银针拔下,血水最终全部止住。
王御医前来,将半盆血水端了开去,此时的血水已然有了一些腥臭味,又拿来了热水,细细给秦放擦拭身子,邵空席反复给秦放把脉了三次,确定他安然无恙后,这才起身同迟孟离开。
“怎么,这么怕我下毒?”
“谨慎一些好,这样,你才没有下手的机会。”
“你怕死吗?”迟孟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弄得邵空席有些蒙圈。
“怕。”邵空席没有多想,立刻回到。
“那就趁早离开,你还有时间。”迟孟说完,拂袖离去,他嘴角的笑意一直淡淡的,他方才所做的这些,并不是多此一举,反倒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
若是秦放死了,那背负杀人罪名的就是他们两人,邵空席必定是难以接受的。
他这话,总觉得有一些深意在,邵空席愣在原地,他转身看了有条不紊的乾清宫,方才他再三确认,秦放根本没有事,可看迟孟的样子,似乎是已经事已成定局的模样。
邵空席不放心,又回了乾清宫,他倒不是真的怕死,他只不过不想让迟孟做错事,若是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今后他又该如何在沧州大陆立足。
可是邵空席反复查看后,秦放出了没有醒,并无其他病症,这还真是奇怪了,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
夜半,邵空席与迟孟的房间刚好相邻,为了更方便监视迟孟,他索性拿了被子与迟孟一同睡,当他穿着睡衣出现在迟孟面前时,迟孟挑着眉毛一脸不屑,“你来做什么?”
“看不出来?当然是陪你睡觉。”邵空席将床分成了两部分,迟孟睡里面,他睡外面,自小他们两人便同床而眠,这并不奇怪,但大了些后便分房睡,如今又睡在一起,倒让邵空席觉得有一些……奇怪。
“你还不睡吗?”
迟孟在烛光下的脸晦暗不明,他抬,看了一眼已经在铺床的男子,忽而觉得自己仿若回到了九岁那年,那是他们师徒三人刚刚定居到那个小村镇,房内只有两张床。
那晚也是如此,邵空席早早地窝进了被窝,而他还在苦苦背着不太熟悉的草药名,邵空席真的是医学天才,而他,都是靠夜晚的挑灯夜读才能有如今,不过,好在制毒是他的强项。
“睡了。”迟孟吹灭了书案上的蜡烛,朝床上走去。
邵空席只感受到一个黑影从身前晃过,而后身边的床榻便陷了下去,同样带来的,还有他渐渐起伏的心脏,一点一点律动起来。
等到迟孟睡熟,邵空席也没睡着,他暗骂自己,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喜欢迟孟吗?笑话,他是一个男子,怎会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
索性不管其他,他将被褥一扯,脚一放,便将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迟孟身上,这样,若是他有什么动作,他定然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