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既是被困在了此地,也是在等待这山间蹊跷展现其面目,伺机而动。
顾亭尘道完心中所想,便又盘膝坐在一旁,一手枕着脑袋道:「现下你醒了,这等候之时便也不会那般乏味了。」
他勾着眼睛一笑,道:「不如我们一人交换一个秘密?」
苏伯琼眼睛望着顾亭尘,并没有拒绝,顾亭尘便先道了起来:「记得我少时曾尝过一袋酥糖……」
「聊这些?」
苏伯琼没想到,顾亭尘居然会聊起少时之事。
诡域之中日夜交替时常混乱,苏伯琼身於其间,常会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顾亭尘所谓的少时,是多少年以前。
「不聊这些难道还要……」
顾亭尘本来隔了些距离,眨眼间就弯着眼睛坐在了他身旁。
「住嘴。」
纵然是两人面面相觑,困於此处逼仄之地,然而苏伯琼还是适时止住了顾亭尘的口无遮拦。
「也是,往後机会多的是,也不急得这一时。」顾亭尘口上这麽说,手却依然不安分,指尖一勾,偏将苏伯琼衣带勾上几勾,弄得松散了几分。
「此时还有兴致说这些……」苏伯琼道,「你真是心大。」
「心大心小,此时也只能在此处。」顾亭尘在他脸侧落下一吻,「怎麽?这就闹得没兴致了?」
顾亭尘声音又低又沉,蛊惑非常,苏伯琼只觉得脖颈与腰腹之上都泛起痒来,那由诡君刻下的字此时流光烁烁,像在无声回应。
「那就聊那个,不然漫漫长夜怎麽熬。」顾亭尘瞥过亮光,眼中笑意更甚,又搂住他腰,「说到那酥糖,甜而不腻,若干年过去,怎样都寻不到原来的味道。」
苏伯琼道:「那怕是你的口味变了。」
「或许吧。」顾亭尘也没嘴硬,「每到这时候,总是会想到那酥糖。」
「你在人间尝的?」
苏伯琼想到从前偶然下山,人间零嘴琳琅满目,飘香数里,实在难忘。
而顾亭尘的「这时候」,应该就是他每年灵力不济的此间时段。
顾亭尘「嗯」了一声,又说:「犹记是在寻人,又像是在躲人,四处乱窜,撞上了一人。」
「那人一袭白衣,佩着把剑,该是什么正道弟子吧。」
顾亭尘回忆起来,声色也更温柔了几分,同平日嗤笑着说正道修行之人道貌岸然的那个顾亭尘很是不同。
「他问我可是受伤了,我不语,後来他又说了什麽,也记不太清,馀下的只有那人所赠酥糖的清甜。」顾亭尘道,「那是我唯一一次吃下来路不明的东西。」
苏伯琼静静听着顾亭尘说,心中竟然微微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