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那分野性的凌厉消散,此刻难得有几分温和,转而指了指那山洞口:「这洞口是有结界,若强行冲破,要耗费不少力气。」
「本君累了,需得修养几日。」顾亭尘说得直白,「再说那余煞被暗蝠所引,到了这个地方,此地也不会太简单。」
顾亭尘说得不假,此地结界微微一探,都探不出其轮廓,而散去的一道灵力也似水滴入海,无踪无影。
结界之力,可见一斑。
苏伯琼原想再一探,一手再次被顾亭尘握住:「苏掌座,无需再试,这般不信我吗?」
「还是想吸走本君所有的血,才遂愿?」
顾亭尘的呼吸喷薄在耳畔,又令苏伯琼想到了口齿间流溢的血腥味,他不由一问:「你的血,当真也是有竭尽之时?」
「当然。」顾亭尘虽面上虚弱,但心情颇好,「这天地万物,哪儿有东西真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苏伯琼知道顾亭尘之血有疗愈奇效,但取出不少,必然折损诡君身心,加之顾亭尘眼下本就在灵力亏损之时,方才助他疗伤,便已是雪上加霜。
与其说是顾亭尘需要几日疗养,不如说诡君是在等候着他痊愈。
「你可还好?」
苏伯琼心念一动,又是问道。
「的确是不怎麽好受。」顾亭尘道,「你若再来亲上一口,应是会好受些。」
苏伯琼落下两字:「胡闹。」
他又观望一阵,发现周遭也没有墨影的踪迹,想必是因为结界的缘故,无法靠近。
「连墨影都无法靠近,此地必然还有蹊跷。」倒是顾亭尘又道了一句,「看到那儿了吗?」
苏伯琼的目光扫过山石嶙峋,落在了顾亭尘所指之处。
他现下才发现,那一处山石比周围一圈更为平滑,定睛一瞧,竟幽幽有一张人面刻在其上,五官狰狞,头上载着一对龙角。
「此处还连着别的地方。」苏伯琼了然,「是那金光所向?」
顾亭尘点了点头:「本君一路循着那东西的踪迹而来,还能跑到哪儿去?」
苏伯琼道:「那东西,究竟是什麽?」
「天煞中的灵玉。」顾亭尘应道,「这麽说来,你平日用的那灵器,原也来自天煞。」
他指的是浮玉。
浮玉兴许脱於天煞之事倒不足为奇,早年蓬莱便有传闻,但这灵器本身护体之用更甚,不知此番天煞中的灵玉,同他手持的浮玉又有何不同。
「但此出路还需等候些时日。」顾亭尘道,「到那时便知这出路又是什麽地方了,若是看不透,便溃了外处结界离开此地。」
苏伯琼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