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高兴还来不及,职位虽降了,却得了大把的时间能与阿照待在一处,何乐而不为呢?
从楼怀川微妙的神情里,林鹤延瞧出了点端倪,他挑眉:“你很高兴?”
楼怀川微翘的嘴角一收:“没有。”
“撒谎,你我相识多年,你高不高兴我会看不出?”
见他沉默不语,林鹤延便知自己的判断并无差错,他神色有些复杂,想到今日在朝堂上观楼怀川的状态,早已没了先前刚得知林照雪死讯时的颓丧,反而可以说是心情不错,便没由来地觉得恼怒。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能坦然接受雪儿的去世了吗?他不是爱她至极?
可身为多年的知己好友,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应该为楼怀川感到高兴,斯人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忘记不好的过往,让自己的余生过得轻松些,乃人之常情。
“明珩那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看不惯你。”林鹤延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强迫别人与他一样,永远沉沦于悲痛之中。
“他不是看不惯臣,他是看不惯所有会令陛下感情用事之人。不过陛下今日朝堂所言,还是有些过了,无论如何,明家都是一心为了陛下。”楼怀川淡淡道。
“为了我?他们是为了父皇遗愿。”林鹤延冷呵,“罢了,不说这些。流言一事,怀川如何看?”
楼怀川抿唇,没有立即答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敲,正要开口之际,他听到林照雪略显凝重的声音。
“想办法问问云裳的去向。”
楼怀川猝然掀眸看向她,骇得林照雪双目一瞪。
看她做什么?方才在朝堂上还被明珩弹劾得降了职,现在是要将他得了臆症的传言坐实吗?
“怀川?”
林鹤延见他忽然定住了,视线直愣愣地落在他身后,他以为是什么人或物什引起了楼怀川的注意,然而待他扭头看去时,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喉间一紧,对那流言五分的相信陡然升至了九分。
“怀川。”林鹤延目露悲怆。
原是如此。
楼怀川情绪的好转,有了一个荒唐又合理的缘由,却让林鹤延更加难受,如今他们三人一死一疯,一个又身怀诅咒,活不过三十
还真是倒霉到一块去了,他自嘲地想。
“怀川可是看见了雪儿?”
林照雪错愕转眸,但瞧见林鹤延脸上那强撑的苦笑,便顷刻明白了过来。
楼怀川嘴角一抽,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他这是在哄小孩儿呢?
不过无论怎样,正中他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