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戚恪木然着一张脸几乎是凭藉本能冲上前去将人接在怀里,但却久久没有动作。那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得戚恪一颗心七零八落,她跪坐在那里,整个人像被宣判的死刑般变得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很快,楼下传来脚步声,莉娅带着两个保镖冲到了四楼,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室内的满地狼藉。
「戚丶戚总……」莉娅双手紧紧地攥住衣角,顶着莫大的压力发出声音。
「滚!」戚恪像是回过了神,双臂死死地把昏迷过去的乔凛虚箍在怀里,那眼神如淬了毒的利箭射入门口三人身上。
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让三人浑身一凛,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莉娅深吸口气目光落到戚恪怀里的乔凛虚身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变得并不明显,她连忙转头吩咐保镖请医生,自己则顶着压力再次开口,「戚总……小姐需要医生。」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乔凛虚,戚恪混沌的大脑终於开始正常工作,周身死寂般的气息逐渐褪去,然後变得焦急起来。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昏过去的乔凛虚,一股莫大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喊道:「叫医生!快叫医生!」
别墅里顿时变得兵荒马乱,室外的大雨让车辆的行进变得极为困难,不过好在莉娅熟悉一些简单的医疗急救知识,硬生生拖到了半小时後,值班的温医生被保镖送到了别墅里,紧随其後的是只穿着一件睡裙的叶苒。
乔凛虚还没醒,暂时用不住叶苒。莉娅为她拿来了一件御寒的大衣,她拉着莉娅走到角落里t开始询问事情的始末。
莉娅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麽,於是便直接带着叶苒上了四楼,走进了那见满地狼藉的画室。
画室里的所有画布全都被破坏了,但很巧的是,损坏的地方全是身躯,画上那人的脸却丝毫没有损伤。
叶苒去过戚恪的办公室,她自然看见了办公室里的那张照片,她也知道照片上的人是戚恪已经去世的母亲。
她熟悉乔凛虚,认识戚恪的母亲,心理医生的职业让她很容易将事情的始末猜了个大概。
叶苒皱着眉离开了四楼,回到乔凛虚的卧室,温医生正在替乔凛虚检查身体,戚恪则一脸木然地守在床边,双目无神地看着昏迷的乔凛虚。
她知道自己此刻在对方身上问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於是便坐到了沙发上安静的等待。
可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乔凛虚是在第二天中午左右的时间清醒的,她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便看见了守在一旁的戚恪,对方身上还穿着那条睡裙只不过外面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在看见戚恪的那一刻,乔凛虚瞬间应激,「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出去!」她丝毫不管自己手背上是否还扎着针头,只是挣扎着想要远离戚恪,手边有什麽便向对方砸过去什麽,手背上的针头也被挣脱,血珠迅速冒了出来。
「嘘嘘……」戚恪无措地被枕头和抱枕砸了满身,「你丶你别怕我……」
卧室里动静太大,温医生和叶苒连忙走了进来,护士走到床边将乔凛虚按住。叶苒赶紧拉着戚恪往後退,「戚总,你不能待在这里了!先出去,我们先出去。」
戚恪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什麽,但看着床上乔凛虚眼中充斥的恨意,她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叶苒将她拉出了卧室。
「戚总,你现在暂时不能让小乔看见你了。」叶苒神情严肃,一点儿不像是在开玩笑。
戚恪愣愣地看着她,像个无措的孩子求助大人,「我丶我该怎麽做……我该怎麽做才能救她。」
叶苒深吸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她还是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戚总,你现在绝对不能再把小乔关在别墅了,保镖也要全部撤了。」
「好丶好,我全都答应了,全都答应。」
「第二,你现在,应该去休息了。你现在这副模样去见小乔她只会害怕。」
「好丶好。」说完,戚恪便径直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叶苒看着她回到了卧室,然後才让莉娅多盯着对方一点。整件事来的太快太复杂,这件事势必会影响到乔凛虚的病情,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卧室里的乔凛虚被护士注入了镇定剂後又陷入了昏睡,卧室里的医护又缓缓退出卧室,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而当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窗外的夕阳向卧室内洒下橙红色的光晕,乔凛虚睁着眼看向白色的天花板,在那荒唐的画室里发生的一切重新在她脑海里浮现,莫大的痛苦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泪水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隐入鬓角。
为什麽会是这样?为什麽她会成为这件荒唐事里的人?为什麽戚恪要这样对她?为什麽这个人会是她?
乔凛虚满腹疑问,可她没有办法向自己解释,她得不到答案。双手紧紧攥住被角,侧躺过身体蜷缩起腿脚,她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但她依旧寒冷,浑身像坠入了冰窖一般冷得她发抖。
爸爸丶妈妈……我真的做错了……
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彻底将乔凛虚淹没。她快喘不过气了,她快活不下去了。
她想见她妈妈,她也想成为有妈妈庇护的孩子,而不是被当做别人妈妈的人台和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