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稚虽觉得儿子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还是配合得捧了一把到跟前让儿子闻一闻。
林希泽动了动秀气小巧的鼻子,并没闻到奇怪的味道,倒是染上了不少麻辣兔丁的油香。
“怎么样,可有闻到什么味啊?”
“没有啊,可是为什么那几人说钱有一股酸臭味呢?”林希泽撅起小嘴巴,他虽然小但也知道今天那几个同窗的话是带着恶意的。
不然林阳哥哥不会那么生气上去跟他们论,明明是对面的孩子说不过先动手推了哥哥,他才还手的,没想到夫子却让所有人惩罚抄书。
“小爹爹,为什么银子上会有臭味啊?”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小希泽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已的疑惑。
银子可以买好吃的,买新衣服,让他读书,让小爹爹开心。按说银子就应该是世界上极好极好的东西,为什么那几个同窗却一脸鄙夷,还骂他们是满身铜臭味的乡巴佬。
听了儿子的话,叶稚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林晋逐回来跟他说两个小家伙今天下学堂一脸不高兴,原来是受了委屈。
“儿子啊,小爹爹跟你说,钱呢本身就是个死物,它的本质只是用来交换我们需要的生活所需。
它也不是带着臭味的脏东西,你怎么使用它它就会有怎样的价值。
它会给穷人带来快乐也会给某些人带来灾祸,而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它能让我们吃饱穿暖让我们有大宅子住就足够了。
而且啊,这些钱是我们靠自已的双手堂堂正正的挣回来的,不偷不抢干干净净。我们可以大胆的说自已喜欢钱,不用觉得羞耻。
但是要明白一个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就足够了。
那些自视清高的人不必会,跟咱们也不是同一路人,干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你说对不对?”
叶稚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这些话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能很难懂,但终有一日他会明白的。
林希泽迷迷糊糊听小爹说了好多,有些他真的有点听不懂。不过没关系,他只要知道银子不是什么坏东西,他们家也不是所谓掉进钱眼的奸商就可以了。
至于最后那句君子什么有道什么的,早晚有一日他会懂的。
至于夫子为什么要惩罚他和哥哥,可能是哥哥用力过度,把那个同窗推到地上脑袋上肿了个大包吧。
他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比起这个,抄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就是苦了最讨厌写字的哥哥了。
解除了心中的疑惑,林希泽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的林阳还在为白天的事气不过,而且夫子罚抄的这篇文章他甚至好多字都认不全,遇到笔画多的字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写错又要从头再来。
也不知道希泽弟弟抄完了没有,那个家伙最近觉多吃的也多,明早上课指定要哈欠连天了。
早知如此,他不该那么冲动的,至少得等下了学堂偷偷收拾那几个讨人嫌的家伙。
翌日,林希泽准时起床,先把今天要学的内容再温习一遍。然后才开始洗漱吃饭,等吃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叫哥哥起床了。
而睡眼惺忪的林阳看到神清气爽的弟弟十分不解,难道他们罚抄的不是同一篇文章吗?他可是抄到半夜了才抄完睡觉的!
还没完全睡醒的林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被林希泽牵着一只手出门了,另一只手上则是还热乎乎的酱肉饼。
出门在外,作为弟弟照顾好哥哥是他的首要任务。
到了学堂,其他几人还未到,林希泽静静的把笔墨准备好等待夫子。
临到最后一刻以孙明瑞为首的四人才摇摇晃晃进来,走在最后的田万林路过林希泽时故意把他的桌子撞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喂!没长狗眼啊!”一旁的林阳见了立马爆炸,本来他就见他们不爽没想到这群人更嚣张还敢主动挑衅。
“你骂谁呢?乡巴佬!”田万林的爹是个秀才,考了半辈子都没考上一个举人。心里的不忿和执念直到儿子出生才找到了新的寄托。
可惜田万林随他爹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又不敢忤逆父亲,只能天天到学堂混日子。
后来孙家的小少爷也就是孙明瑞也来了,他的姑姑是通判大人的得宠小妾。因此,孙家在平良县向来是横着走的。
田万林使尽浑身解数才在孙明瑞跟前混到一个跟班的位置。
因此,孙明瑞看不上从乡下来的林阳两兄弟,他自然得想得办法给这不识好歹的两兄弟找不痛快。
“谁在狗叫我骂谁咯!”林阳做了个鬼脸,一脸挑衅。
“你!”
“哥哥,快坐下,夫子要来了。”
林希泽好掉落的书本和歪掉的桌子,轻轻拽了拽林阳的手。
昨天才被罚抄,今天可得小心点。
“哼!”林阳也被那晦涩的文章搅得头疼,再抄一篇他要疯了。
见林阳再不他,田万林自讨没趣的回了座位。
两个泥腿子,怎配跟他们坐一个学堂上课!
不消片刻,袁夫子便带着教案到了。有夫子在场,两拨人倒也相安无事的上完了一天的课程。
孙明瑞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林阳兄弟一眼,日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一个眼神,田万林就能接收到他的意图。
出门时林朗已经提前下学在此等候,孙明瑞擦肩而过时倒是难得的扫视了他一眼。
明明只是个十岁的孩童,却把这股子傲慢无礼、自诩人上人的高贵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
今日休沐林朗便先来接两兄弟回家,这是之前就说好的,正好林晋逐可以空出时间回村再侍弄一下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