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子微微抚了抚自已的胡子,对此倒是十分满意,看得出是来诚心求学的。
不像先前的几个孩子,名为读书实则拉帮结派,好好的学堂变成了他们炫耀逐利的场所。
袁夫子对那个年纪小的甚为看好,小小年纪握笔有模有样,千字文已经会了大半。一丝不苟的小模样,颇有他幼时的风姿。
行过拜师礼就可以回家准备上学的笔墨纸砚,只待明天准时来上课即可。
家里又多了两个读书郎,李玉荷做了一大桌好菜庆祝一番。
叶稚也特地去裁缝店做了两套水蓝色的书生袍,林阳虎头虎脑的穿着活泼洋溢。林希泽从小安静温顺,小小的挺拔身体姿穿着合身的袍子像颗甜糯的元宵。
李玉荷丢下儿子抱着软萌的小希泽猛亲了几口,比起臭屁的林阳,小希泽才是她梦想中的儿子啊!
林阳看了眼疯魔的娘亲,轻轻“嘁”了一声表示鄙夷。
这虚伪的女人,昨天还说最爱的是我呢!
不过没关系,林希泽说了,自已才是他最亲近的大哥,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跟他分享。
对于林阳来说,再也没有比分享好吃的更能体现感情深厚的事情了。
桌边吃饭的林月看着穿着儒雅的书生袍被家人围在中央的两个弟弟不免有些失落,那两个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豆丁也长大了。
他们可以去读书去考功名以后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自已都十岁了,居然还在因为分房睡害怕。
林月戳了戳碗里的红烧肉闷闷不乐,而爹娘浑然不觉还围在弟弟身边又夸又赞。
翌日清晨,两个孩子用过早饭穿戴齐后就被送去了袁夫子私塾。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袁夫子上午只是讲了些课堂规矩。纠正了一些坐姿、握笔,下午又来了四名学生后才开始正式授课。
林阳两兄弟比那四个孩子晚来了一个多月,课堂上除了要跟着夫子的进度认真听讲以外下学了还要被留堂,袁夫子给单独补课争取尽快跟上进度。
起初林阳觉得课堂枯燥乏味,夫子有时候教的内容晦涩难懂,当初来时立下的凌云壮志早被抛到了脑后。
而林希泽完成好了自已的功课还要再去辅导哥哥那部分的。
时间久了,林希泽便有些精神不济。有次在课堂上打瞌睡还被袁夫子说了。
林阳觉得作为哥哥却要弟弟操心功课实在丢脸,再次下定决心每日逼着自已更认真听课,常常林希泽歇下了他还在挑灯夜读。
就这样终于在半个月后达到了夫子的要求。
这半个月来,地里的辣椒全部采摘完,新鲜的辣椒酱在今年也算正式告一段落,兔肉的产量也大大提高。
铺子里的牌子全部换成了麻辣兔丁一个,即便如此,月底结算营收时也并不比前几个月只卖辣酱的时候少。
年关在即,好些食客买了不少兔丁回家囤着,过年时拿出来也是一道美味。
当然,作为最大的主顾李府也在年底送了几大罐兔子肉作为年底的答谢礼。府上的小姐公子们吃得高兴了,又直接定了一百斤作为过年宴请宾客时的菜品之一。
平良县百姓嗜辣喜辣,冬日一口温热的青梅酒配一口香辣的兔肉,不管是亲友团聚还是独自小酌都是上上选。
十二月的寒风已经刺骨,这对每天要早起去学堂的两兄弟来说无疑是个折磨。勤奋如林希泽早上起床也是困难重重,林阳就更别提了,每天临到出门了才慌慌张张爬起来洗漱,早饭更是在路上解决。
这段时间林月亲眼见自已弟弟为了赶上功课熬夜温书,早晨她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弟弟就已经出门。她也没有最初的失落和不开心了。
弟弟是个男子汉,他可以考取功名报效国家。自已虽为女子,但也有自已的价值,她会绣花会做衣服也会写字读书。
小叔叔说在清河县女子也能独立经商挣钱,也可以养家糊口。
她想好了,等过年拿了压岁钱她就去买针线绢布,做成手帕绢花去卖钱。
涵知小叔做这个可在行了,她还能找他学习新花样。
这天下了学堂,林阳一脸怨气地从里面出来,身后的林希泽也哭丧着脸。
“这是怎么了?”林晋逐在学堂外等候,往常下学堂林阳一定是欢天喜地的冲出来。
两人看了对方,都不知怎么开口,他们明明没错夫子却惩罚了他们,委屈得不行。
“希泽,你说。”见二人表情不对,林晋逐也变得严肃起来,看来在学堂上发生了什么。
“爹爹,没事,我们赶紧回家吧,我就是想吃小爹爹做的红烧肉了。”然而林希泽不想多说,只是看着林晋逐勉强笑了一下便先行走了。
林晋逐又一头雾水地转头望着a林阳,林阳倒是想说可是之前他已经和林希泽说好了,这件事出了这个门就算了。
好兄弟要说话算话,他得做个君子。
这两臭小子,这个时候瞎讲义气。
孩子们不肯说,又见两人身上也没什么伤痕,大概是在学堂里和同窗们发生了矛盾。
如果真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袁夫子应该会直接通知家里的大人。
思及此,林晋逐也不再多想,快步追上了两个孩子。
冲突
晚上睡觉前,叶稚正在盘算这两个月攒下的铜板,准备空闲去钱庄换成碎银。
林希泽刚洗完澡裹在被子里肉肉的脸蛋红通通的,像个熟透的水蜜桃。
他看小爹两眼发光的数着铜板,好奇地说道:“小爹爹,我想闻一下它们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