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四岁的小朋友嘛,操多了心容易长不高的。
时渠摸摸柳依依的小脑袋,打算宽宽她的心:
“依依,一个人,有时候有趣,有时候无聊,变化多端的,这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对不对?”
柳依依皱着眉毛想啊想,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她答“对”那么妈妈会不会继续在碰到李周叔叔的时候变得无聊?那答不对,小时老师会不会不开心?
她想了好久,才说:
“小时老师,我还是小朋友,我觉得一直有趣比较好。”
相册,忆往昔
温镇方和原莱很喜欢柳依依。他们一周里大概有一半多的时间会处在迷糊状态,不跟外人说话,两个人捧着柳依依的相册就能翻一天。
温珏向护工了解情况时,柳依依在院子里表演她在幼儿园新学的翻杯子游戏。搭成金字塔的橙黄色塑料杯子,嗖嗖嗖被套叠起来,又咻咻咻被搭回去。两个老人在前面笑呵呵地拍视频。
真是一段治愈的时光,如果接下来他们不提起柳华的话。
“你和小华……真就分开了?”
“嗯。”
“那依依没有爸爸在身边……你想清楚了。”
“爸,我想得很清楚。”
“唉,他当初对你那么好,我和你妈妈……对不起你……真就不能原谅他吗?这孩子帮了我们很多啊。”
“……”
时渠陪着柳依依在空地上打球,原莱在隔壁院子下棋,亭子里父女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来,听不全。
但是双方态度很明显:温镇方并不希望温珏和柳华离婚。
即使是他最疼爱的、唯一的小女儿,他仍然认为离婚给一个女人带来的伤害远远大于利好。又或者,温珏当初和柳华走到一起本就是二位老人助力的结果,他不愿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时渠远远听着这段对话,却好像是眼睁睁看着温珏被一道又一道的丝线缠绕,充满花香的绿影里,她被裹成了一颗厚厚的茧。
“爸,我们俩结婚不是他单方面付出。是,他帮了咱们家很多,可你和妈不也帮了他?这么多年,钱、名、利,你哪样没送过他?再说我在家里也不是闲着。他的错误,对我来说就是不可原谅,我不欠他的。”
“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温珏微微提高声音,这段话一字不落地传入时渠耳朵里。
眼前的茧就这样被她刺破了,坍塌为一地树荫。
四月的风吹来,扬起她的长发,就像茧丝剥落后,蝴蝶张开轻盈而绚烂的翅膀。
“咚、咚、咚。”
时渠抚上自己的胸腔,向下的视线告诉她,这不是自己的心跳,是柳依依拍皮球的声音。小家伙帅气收球,骄傲地抬头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