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时渠赶紧跑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也不是太早,温珏带着时渠和柳依依出现在疗养院。
温珏的父亲温镇方,曾是落海市的市长,温珏出生时他已经快四十了,温珏被绑架那年,是他在任的最后一年。
温珏的母亲原莱,曾是记者,生温珏时就引发过旧疾,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温珏失踪将近一年,二老动了所有能用的人脉和资源,任是夜夜难眠心力交瘁。温父愁得中风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在帮温珏复健的那两年里,柳华对两位老人也极尽照顾,包括为他们找到这家疗养院。
温珏恢复工作前经常会来看他们,工作后就只有周末才来。
疗养院里环境很好,树特别多,时渠一路走进来满眼都是绿色,清新得她都有点不适应。
所以当走廊边槐树下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时,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敢确定——这是李周吧?!
此时距离大结局的枪战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坐在轮椅上,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毫无疑问,时渠是佩服李周的。十五年的追踪,他表现出了一个刑侦人员高超的专业能力和非凡的身心素质,是整个专案组的主心骨。
可时渠也忍不住怨他。青梅竹马二十余年,他从不曾对温珏表明心意。时渠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是温珏复健的那两年他不是默默守护,那他们会是什么结局?
反正肯定不是现在这样,遇见了,寒暄问候,总透着一股别扭感。
他们曾经可是战友啊。
李周在她们来之前正好和护工说完话,他的轮椅停在槐树下,黑漆漆的金属上跳跃着太阳投下的光斑,原来是起风了。
“温叔和原姨的情况很好,昨天还和同院子的张姨下了半下午棋。你好好工作,别太担心。”
“我会的。谢谢啊,李周。”
“这有什么好谢的。叔叔阿姨看着我长大的。你进去吧,走了。”
轮椅平稳地滑出视野,李周的背影在林荫道上忽明忽暗,就像他沉沉浮浮的十五年。
“妈妈,我不喜欢李周叔叔。”
一直安安静静的柳依依在李周彻底消失后突然出声。
“怎么了,你也没见过他几面啊,为什么这么说?”温珏感觉到女儿的小情绪,蹲下身与她平视。
“他不有趣。我喜欢有趣的人,像小时老师这样的。”
时渠:好、好猝不及防的表白。
还没来得及高兴,柳依依话锋一转:
“妈妈你和他在一起,说的话都好无聊。李周叔叔在的时候,你是无趣的妈妈。我不希望妈妈这样。”
所以说啊,小朋友真的很敏感。温珏面对李周时莫名的紧绷和不自在柳依依都感受到了,只是以她现在的表达能力还不能准确地说出来,只能用“无趣”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