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芷搀住杨飞,柔声道:“杨大哥,你俯身躺好,玲芷好为你取箭。”
“多谢玲芷姑娘!”杨飞左臂被朱玲芷搂住,只觉口干舌燥,欲火大盛,好不容易俯身而卧,侧望向朱玲芷,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朱玲芷仅着亵衣,四肢全裸,酥胸半露,缎子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透着淡淡的光华,要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朱玲芷这时方知不妥,低头一看,啊的一声,霞烧双颊,双臂抱胸,羞声道:“杨大哥,你闭上双目。”
杨飞老脸一红,连忙闭上色眼。
一阵晰晰索索的声音传来,只闻朱玲芷道:“杨大哥,可以了。”
杨飞睁眼瞧去,朱玲芷果已穿好外衣,心中稍感遗憾,讪讪道:“玲芷姑娘,方才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朱玲芷红着脸道:“不关杨大哥的事,是玲芷自己不小心。”
杨飞取出蝉翼剑,递给朱玲芷道:“玲芷姑娘,劳烦你先用此剑将我背上的箭簇斩断。”那两根长箭迎风招展,不住晃动,勾起一阵阵的痛楚,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朱玲芷犹豫一下,接过蝉翼剑,有些胆怯的握住箭簇,不觉颤动了一下。
杨飞闷哼一声,额头直冒冷汗。
杨飞等了半天,见朱玲芷仍无动静,不觉低吼道:“快斩。”再被她摇了两下,自己这条小命多半给摇没了。
“对不起!”朱玲芷珠泪泉涌,紧闭美目,挥下蝉翼剑。
这一剑倒是奇准无比,两根利箭齐根而断,只余两寸箭头,杨飞全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半天,杨飞望向朱玲芷,只见她哭得好似泪人一般,心中大奇,暗道痛的是我,你哭什么?
“公主,谁惹你生气啦?”这时刚刚睡醒,双目尚未睁开的珑儿走到近处,忽然瞧见朱玲芷手中的蝉翼剑,顿时大惊道:“公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朱玲芷破涕为笑道:“谁想不开了?”
珑儿道:“那你拿剑干什么?”劈手抢下蝉翼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
“啊”杨飞一声惨叫,声传千里。
原来珑儿那一屁股恰好坐在他背上,双箭入肉再进半分。
珑儿摸着被扎痛的香臀跳起,尖叫道:“什么东西?”蝉翼剑一阵乱挥,在杨飞屁股上划出两道伤口。
杨飞再也忍受不住,痛昏过去。
“珑儿,你在干什么?”朱玲芷抢下蝉翼剑,厉声道:“床上是杨飞公子,不得惊动外面的侍卫。”
杨公子?珑儿捂住小嘴,偷偷瞧了杨飞一眼,顿时认了出来,她当初对杨飞可是印象深刻。
珑儿低声道:“公主,他是刺客吗?”
“咚咚咚”房外响起敲门声,只闻有人道:“公主殿下,卑职听到房内有男子惨叫之声,不知生何事?”
朱玲芷使了个眼色,珑儿喝叱道:“大胆,曾敢说公主房中藏着男人,该当何罪?”
那人道:“卑职不敢,只是今日宫中闹刺客,卑职唯恐有刺客闯入公主寝宫,伤了公主金枝玉叶之体,姑娘可否让卑职派名太监进殿查看一下。”
珑儿道:“方才是我看到一只臭虫,一时失态,并无刺客,公主尚在安睡,你是不是想惊了公主鸾驾?”
那人仍道:“卑职职责所在,请姑娘不要让卑职为难。”
此时朱玲芷已然上榻,盖上锦被,将杨飞藏在被中。
珑儿收好断箭和蝉翼剑,放下帘帐,看看没有破绽,开了殿门,叉着柳腰道:“要看快看,别惊动了公主。”
那人只是锦衣卫一名千户,官轻职微,连连赔笑,让身后太监进房察看。
那太监不敢惊扰朱玲芷“安睡”,只在房内略略一瞧,回禀道:“房内并无刺客,只是不知为何有一股血腥之气。”
“血腥之气?”那千户脸色一变,便欲撞入。
“干什么?”珑儿拦在门口,喝道:“公主闺居,岂是你们这些大男人所能擅闯?”
那千户道:“梁公公有令,不可放过半点蛛丝马迹,以免让刺客有机可乘,房中既有血腥之气,说不得是刺客藏在房中,姑娘请让开。”心想为了升官财,也只好冒险一搜了。
珑儿气呼呼道:“要是找不出刺客,到时梁公公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那千户再三犹豫,仍决定入房搜拿刺客。不过他再怎么搜,也不敢跑到公主床上来搜,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他隔帘望着榻上的朱玲芷,仍不死心,犹豫不去。
“珑儿,怎么回事?为何有侍卫跑到本公主的房里来了?”朱玲芷适时醒来,诧声惊问。
珑儿娇哼道:“公主,这个狗侍卫,不把咱们宁王府放在眼里,非说房里有刺客,要进来搜查。”
朱玲芷道:“小小一个侍卫,有这么大胆?”
珑儿道:“那倒不是?听说他是奉了梁公公之令。”
朱玲芷怒道:“梁公公?什么梁公公?竟敢欺负到本公主头上,今日本公主定要禀告皇上,治治那个梁公公。”
二女一唱一和,那千户大骇,跪下连连磕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朱玲芷不过宁王府的一名郡主,承蒙当今皇帝收为义女,封为宁平公主,实对朝廷有重大干系,连梁芳也开罪不起,若真追查下来,梁芳多半会拿他当替死鬼。再说朱玲芷堂堂大明公主,焉会同刺客扯上干系?
朱玲芷喝道:“还不快滚,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
“多谢公主殿下!”那千户捏了冷汗,匆匆离殿。
时已黎明,珑儿见那些侍卫走得一干二净,方才关紧门窗,低声道:“公主,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