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霜安慰道:“飞扬,世事难测,说不定你的武功明日便可恢复。”
“谈何容易!”杨飞打起精神,强笑道:“反正半年前小弟也是武功平平,大不了重新来过,再练便是。”
慕容平沉吟道:“本府的藏珍阁内有不少强身健体,增加功力的灵药,明日为兄便取来让杨兄弟服食,看看可有效果。”
杨飞先是一喜,又是一悲,摇头道:“大哥美意,小弟感激不尽,我自己知自家事,就算如此,也非易事,不必浪费灵药了。”
慕容平想了一想,又道:“为兄与南宫世家的南宫逸有数面之缘,他医术高明,乃医林三英之一,刻下正在江南,为兄这就前去请他为杨兄弟医治,或许他会有医治良策。”
杨飞心中一动,张了张嘴,却未说话。
白玉霜看出端倪,笑道:“呆子,不必你去请,你只须说飞扬在此,那南宫逸便会赶来慕容山庄。”
慕容平讶然道:“难怪杨兄弟和他是旧识。”
白玉霜道:“不但是旧识,还是亲戚,飞扬与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南宫燕可是夫妻。”
慕容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南宫逸年前大婚,为兄前去观礼,便见这位三小姐身怀有孕,却未曾听说她成亲的消息,原来是杨兄弟的手笔。”
杨飞老脸通红,追问道:“大哥,小弟已有数月未曾见她,她情形可好?”
慕容平道:“那位三小姐虽然看起来面带愁意,心怀怨怼,可是珠圆玉润,精神尚佳,决无不妥,杨兄弟,你放心好了。”
“那可太好了,多谢大哥相告!”杨飞闻得此言,放下心来,不禁暗暗纳闷:为何李庆跟他说南宫燕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慕容平道:“兄弟若是挂念那位三小姐,不如为兄明日去请南宫二公子之时,将她也一并接来?”
杨飞犹豫道:“路途遥远,就怕她动了胎气,有伤身子。”
慕容平道:“这个兄弟你就放心好了,两地相距不过两百里,河道畅通,乘舟一个来回也不过一日光景,决无大碍,若非你不便起身,为兄便驾舟送你去了。”
杨飞大喜道:“那有劳大哥了。”
慕容平哈哈笑道:“你算起来可是我的小舅子,还客套什么?为兄明日便去请。”
白玉霜嗔道:“为何要明日,今天起程不行吗?”
慕容平苦着脸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深夜行舟怕是不妥。”
白玉霜望了一下窗外,原来时已黄昏,现在起程,抵达之时恐怕已是深更半夜,也不再刁难道:“明日便明日,不过今日你把船准备停妥,明晨好起程前去。”
“我怕了你了,我这就下去准备!”慕容平苦笑摇头,拜而去。
杨飞望着他的背影,笑嘻嘻道:“玉霜姐,姐夫对你可真是言听计从。”他心中此时才觉得或许白玉霜嫁给慕容平才是最好的归宿。
白玉霜嗔道:“还没成亲呢,你叫什么姐夫?”
杨飞反问道:“不叫姐夫叫什么?”
白玉霜道:“叫宗主也可以啊?”
“叫宗主显得多生份?”杨飞忿开话题道:“玉霜姐,大哥身为一宗之主,公务繁忙,此等区区小事,你就不必催他亲力亲为吧。”
白玉霜道:“琐事他都交给家中的两位总管了,反正这些日子我见他总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连婚礼也没见他如何准备。”
“有这么好?”杨飞怪叫一声,欣然神往道:“一宗之主有这么好干?”
白玉霜笑道:“要不要我这做姐姐要他把位置让出给你干两天?”
杨飞大惊道:“玉霜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似慕容世家这等豪门世家,无疑国中之国,争权夺利之事与帝王之家无异,此处又是慕容山庄,耳目众多,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借题挥,白玉霜虽是未来的宗主夫人,也难保慕容世家的子弟们不会群起而攻之。
“看你吓的!”白玉霜掩嘴笑道:“人家跟你开开玩笑,你也当真。”
杨飞呆呆瞧着她,大为感慨道:“玉霜姐,你能这么开心,师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不遵他遗命了。”
白玉霜心中一阵感伤,默然不语。
杨飞又低声问:“玉霜姐,你还想着俊哥吗?”
白玉霜俏脸蓦地苍白,尖声道:“不要再跟我提起他。”言罢,愤然离去。
“玉霜姐,玉霜姐!”杨飞喊了两声,不见白玉霜应声,不禁暗暗自责:自己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说起付俊?
次日申牌时分,慕容平总算驾舟返转,果然带回南宫燕兄妹。
数月不见,南宫燕清减不少,唯一令杨飞略感欣慰是那高高凸起的小腹表示她们母子平安。她被一名婢女搀着,怔立门口,望着高卧病榻,形凄容惨的杨飞,泪如雨下。
“小燕子!”杨飞喃喃念着,眼中一片模糊,俗言道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此别,几乎天人永隔,再也不见。
南宫燕不顾一切地推开那名婢女,飞身扑到杨飞榻上。
慕容平吩咐一声,闲杂人等,尽皆识相的退下,留二人独处。
“死杨飞,臭杨飞,你死到哪里去了?”南宫燕粉拳不停落下,泪珠也一滴滴落在杨飞胸口。
她虽然未用多大力道,可杨飞久病初愈,身虚体弱,哪经得起她这般折腾,直痛得冷汗淋漓,咬牙咧齿,却又不好叫出声来。
南宫燕哭了半晌,方才拭了把泪痕,抬去看杨飞,却见这家伙老脸苍白,满头大汗,不禁奇道:“奶奶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南宫燕挺着大肚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道:“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不想看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