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泥泞,崎岖难行,车厢的剧烈颠簸将从鬼门关逛了一圈的杨飞拖了回来。
自己现在何处?不会在阴曹地府吧?杨飞只觉全身上下似被紧紧缚住,不禁大力挣扎,脑袋重重撞在车壁之上,隐隐作痛。
“啊,你终于醒了!”旁边支肘假寐的白玉霜立时惊醒,紧紧抱住杨飞,喜极而泣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玉霜姐,玉霜姐!”杨飞次与白玉霜如此亲近,不由大觉尴尬。
“哦,对不起!”白玉霜偷偷抹去泪痕,笑道:“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她这三日衣不解带,和杨飞挤在这马车之内,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小弟尚未完成师伯遗愿,岂会这么早死?”杨飞脸现灿烂的笑容,四下打量,并不宽敞的车厢被他所躺的矮榻占去大半,而白玉霜却勉强挤坐一侧,默默忍受自己身上散的阵阵臭气。
白玉霜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包含着感激,所有委屈顿时化为乌有,憔悴的俏脸微微一红,嗔道:“几个月没见,你怎的变得跟你表哥一般油嘴滑舌的?”
杨飞干笑两声,忽然问道:“玉霜姐,小弟是被俊哥所救吗?”
白玉霜神色微变道:“不是。”其实杨飞所猜不差,只是付俊将三人送出长安城时特地叮嘱白玉霜不可将实情告知于他。
“原来是玉霜姐救了小弟,小弟……”杨飞勉强挣着坐了起来,却“哎呀”一声,又痛苦的倒下。
白玉霜服侍他躺好,责备道:“你毒伤未愈,岂可乱动。”
杨飞默默运功,却觉丹田空空如也,任他千呼万唤,亦是毫无动静,顿时大惊道:“我的武功,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霜一脸不忍道:“你中了一种叫蚀功散的奇毒,此毒对常人无效,可对武林中人来说,却是歹毒无比,能将他们精修数十载的内力化为乌有,你中了此毒足有三日三夜,恐怕……”
杨飞颓然道:“那我现在是不是武功全失?”
白玉霜柔声安慰道:“也不是全无解救之法,只要能尽快解去此毒,内力也会慢慢恢复。”
杨飞精神一振道:“咱们现在赶去江南找败家子,那小子医术高明,定能解此奇毒。”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万万不肯低声下气去求南宫逸的。
白玉霜愕然道:“败家子是谁?”
杨飞“败家子”一向叫顺口了,老也改不过来,尴尬地笑道:“是南宫世家的二公子南宫逸。”
白玉霜啐道:“人家堂堂世家公子,救死扶伤,你干嘛骂人家中败家子?”
“那小子老在外面四处游荡,大手大脚的花家里的银子,不是败家子是什么?”杨飞兀自不服,连声辩解,可见白玉霜嗔中带怒,俏脸挂霜的可人神情,心中一软,苦着脸道:“小弟错了,玉霜姐你别生气。”
白玉霜呆呆瞧着他,忽然笑骂道:“几月不见,你为何变得跟你表哥一个德性?”
杨飞与付俊已然反目,闻白玉霜左一个你表哥,右一个你表哥,心中老大不舒服,问道:“玉霜姐,你还在想着俊哥吗?”
“他是我杀父仇人之子,我岂会想着他?”白玉霜忽然大声娇笑,笑声凄凉,笑得半晌,忽然伏在榻轻轻抽泣起来。
杨飞低声道:“玉霜姐,你大声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白玉霜抬望他,晶莹的泪珠犹挂俏脸,别有一番楚楚风情。
有美在前,何况还是青梅竹马!杨飞色胆方起,大力陡生,爬将起来,伸手将白玉霜搂入怀中,轻轻拭去她脸上泪痕,咬着她圆润的耳珠道:“玉霜姐,小弟从小就喜欢你,只是有表哥在,小弟一直不敢明说,今后,今后你就做我的女人吧。”他一向敬畏白玉霜,若是以前,是万万不敢如此大胆放肆。
白玉霜哪想一向老实的杨飞如此大胆,顿时惊得呆了,看着杨飞一双淫手探入衣襟,然后大嘴吻来,她挣了两下,僵在当场,由着杨飞大占便宜。
良久,杨飞得偿夙愿,心满意足,松开娇喘吁吁,面红耳赤的白玉霜,柔声道:“玉霜姐,小弟一定会象俊哥那般好好待你的。”
白玉霜神色一黯道:“不要再提他了。”
杨飞暗骂自己蠢蛋,如此良辰美景,别的不提,干嘛提付俊?他打了个哈哈,忿开话题道:“是谁在外驾车?信得过吗?”
白玉霜正襟坐好,强笑道:“是李老伯,他对白家忠心耿耿,绝对可信,而且镖局中人根本不知他和白家的关系。”
杨飞笑道:“没想到玉霜姐还留了如此一手。”
白玉霜低声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是爹对他有救命之恩,我只是依照爹早先的嘱托行事而已。”
杨飞怔道:“原来师伯早有交待!”
白玉霜忽道:“飞扬,对不起!”
杨飞愕然道:“玉霜姐,你哪里对不起我?”他心中一紧,暗忖白玉霜莫非与俊哥已珠胎暗结,故有此说?
白玉霜黯然道:“若非我大意使然,让付无忌知道小月的事,她也不会死了。”
杨飞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安慰道:“玉霜姐这么说,那小弟更是罪大恶极,都是小弟连累她,她才……”
白玉霜幽幽道:“希望小月在天之灵,不要怪罪我们。”
二人伤感半天,杨飞又问道:“玉霜姐,小月有个亲生兄弟叫幸小龙,你可见过?”
白玉霜道:“他说他要找他师父学好武功,为姊报仇雪恨,离开长安后便不知去向。”
杨飞道:“他师父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酒丐’元天化,假以时日,想必会有一番出息。”
白玉霜叹道:“他小小年纪,可不要被仇恨蒙蔽心灵,以致做出错事来。”此语又何尝不是说自己?
杨飞愧然道:“小月临终要小弟好好照应她弟弟,可恨小弟现在自身难保,无法照办!”
白玉霜道:“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他师父又德高望重,想来保护好小龙,你不用担心。”
“希望如此!”杨飞心中感慨,推开车窗,外面日薄西山,原来已近黄昏。
白玉霜这几日甚是疲倦,见他不语,便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