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准确消息,春音眼前一黑。
宫人扶住她安慰:“姐姐,王爷肯定会想法子把殿下找回来的。”
春音不吭声,盯着从对面育王屋里出来的王实想,他怎么在这里?!
公主不见了,他身为卫队长,不去找人,怎么还优哉游哉往后院跑?玉儿说,早上是他陪公主去的练武场,他该寸步不离守着公主的,他怎么有脸回来?
春音不由疑窦丛生,但因心绪不宁,脑海中乱糟糟的,一时半会也理不清什么。
直到听育王身边的胖副将说,他们已经抽出人准备去找公主了,她才略略定下心。
谁知队伍一走就是一天。
晚间回来复命也是在前院,后院被育王的护卫围得铁桶般水泄不通,竟是连宫人出入也有了管制。
春音无法,只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夜,结果仍是丝毫消息也无,心里着急上火,身上疼痛难当。天一亮,她顾不上梳洗,蹒跚着步子来到对面,想找昨日同在练武场的三皇子和福豆问问话。
结果三皇子昏睡不醒,福豆人小糊涂,她倒是有什么都不好问出口了。
房间不通风,她站在门口闻到屋里气味混杂,不禁叹息,年纪小就是不顶事。
遂招手叫两个伶俐宫人过来,进屋开窗洒扫,换福豆去休息。
*
雪落得大了。
宋韫靠在陈卫理胸前,仰脸,现他被雪粒子盖了一头一脸,眉毛都成白的了。
走出小屋,他带着她奔跑腾跃,目标明确,没有犹疑,确实是对山中地形熟得很。
她在他臂弯中缩成一团,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虽然腹内翻江倒海般难受,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陈卫理甩甩脸上的雪花,跑得满头大汗。
他只管闷头跑,并没现宋韫的异样,抽空还叫她给自己拂了拂眼睫上的雪粒。
翻山越岭不容易,纵使一刻未停,离下山也还有段不小的路程。
他昨儿扭了脚,一夜过去,不仅没好,似乎还更严重了些。
起跳时尚能忍耐,但落地时的疼痛堪比钻心。
他牙关紧闭,不愿露出狼狈相叫宋韫看见。
幸而风雪大,她戴着披风后的兜帽,不注意看,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两厢分神,等他听到林中不寻常的脚步声时,他已经抱着宋韫跳进了前来搜山的胡三视线中!
胡三头天寻人不见,还带回府衙许多伤兵,被满心不顺的宋鼎骂了个狗血喷头。
挨了训,夜里不敢睡,逮着地图记了一夜路,等天一亮,赶忙披甲穿靴带人又上了山。
山林间雪落得白茫茫一片,比前一天还难辨方向。
雪太密,可视范围有限,几米开外就看不太见了。
陈卫理抱着宋韫跃入视线之初,胡三并没认出对面的人。
等人再次起跳,他瞄见一角红色,电光火石间,心中有了数。
不会错,那个红底金边的披风,是公主!
胡三朝身后打个呼哨,落后的裴淞听见信号,忙叫军士前去支援。
听得四面八方的军士都在往这边围拢,胡三笑了笑,拎剑朝着不远处的黑影子追去。
黑影身手确实漂亮,怀中抱着人,奔跑起跃间仍然矫健,似只生机勃勃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