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虽然不知她是善是恶,但至少目前我们的目标一致。将来若是有缘知晓她的身份,我定让你一见,好全了你的心愿。”
孟氏笑着环住苏墨的腰,“如此便多谢夫君了!”
两人温存片刻,孟氏又有些担忧,“不过,既然夫君想对付卓家,让兰棣娶卓家女,岂非是娶仇人之女?将来会不会留下隐患?”
“这我也想过,权看她的心境如何了。这也算是考验——如果她因为卓家获罪而怨恨我们,那就说明她不是明理之人,做不了我苏家的夫人。须知这不是家族之间的恩怨,而是官与民之间的是非。兰棣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他的妻子因为鱼肉百姓的母家而是非不分,这段姻缘他自己便会斩断。”
———
腊月二十五,百官在前朝最后一次觐见,女眷亦在后宫给肃嘉大长公主请安。
女眷们见礼之后,依照家中官职品级受了赏,大长公主简单同众人寒暄一番,便让大家退下了。
众人散去,卓府的曹夫人却坐在高椅上没有离开。
见殿中终于无人,曹氏一脸歉疚地跪在大长公主面前,诚恳道:“殿下,卓家有愧于静时!妾一直把静时当作亲女儿疼爱,只是妾的儿子不争气,惹恼了静时,妾终日寝食难安,只想问问我这女儿现在病情如何?眼看到了年节,不如妾派人将静时接回来,在妾跟前,妾也好好生照看。”
“女儿?曹夫人,你会往你女儿房中塞人吗?你会惦记你女儿的嫁妆吗?”
大长公主丝毫不留情面,轻易撕碎了曹氏粉饰的太平。
曹氏吓得叩头,“殿下明鉴!卓家确实是真心爱护静时啊!但人总有疏忽——”
“够了!”大长公主懒得听她的废话,厉声打断了她,“今年的事就不要拖到明年了,还有五日,将和离书送到瑞国公府辰锦郡主手上。退下吧!”
一听要和离,曹氏自然不会同意,如今卓家已经得罪了柳家,如果再同大长公主和瑞国公府断了亲,那便真是孤立无援了!
“殿下息怒!妾这就让妾那不争气的儿子去济州给静时道歉,只要静时肯消气,是打是骂卓家都无怨言。”
“五日,只有五日,你们自己权衡。”
说罢,大长公主起身离去。
曹氏是个好面子的人,离开时特意整理了衣装,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
大长公主见盯着曹氏的宫女回来了,淡声问:“人走了?”
“是,如殿下所料,果然看不出破绽。”
“那便多谢她完成这出戏的第一部分了。”大长公主笑了笑,将手中把玩的盒子递给那名宫女,“接下来的戏看你了,去给陛下送去吧!”
宫女领命,捧着盒子去了皇帝公务的隆和殿,一路上护着盒子,仿佛是在护送什么稀世珍宝。
大长公主又吩咐雪婵:“传出去,曹夫人在我这里逗留半炷香的时间,离开时容光焕。”
———
盛央八年的最后一日,肃嘉大长公主府上难得热闹。这是大长公主第一次同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一同过年。
辰锦郡主和岑静昭一早给老夫人请完安便动身去了大长公主府,完全不在意老夫人满面寒霜。
两人被婢女迎进堂屋,一眼便看到了笑容慈祥的大长公主,母女俩跪地叩。
“女儿给母亲请安!”
“昭儿给外祖母请安!”
“快起来,地上凉。”大长公主抬手让婢女扶两人起身,“看看,谁来了?”
这时,帘子后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岑静时因为身怀有孕,整个人富态了许多,肚子格外大,加上厚厚的棉衣,很难想象这原是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子。
岑静时的动作有些迟钝,但还是屈膝福礼,“女儿见过母亲!”
郡主连忙上前扶住她,“你个不省心的!大着肚子来来回回跑了这么远!是想吓死娘吗?”
大长公主笑道:“好了!别怪时儿,是我派人把她接回来的。一来是快过年了,不能让她独在异乡,二来,时儿还有三个月就要临盆,还是留在仕焦安全一些。”
岑静时拉着郡主的手撒娇,“是啊母亲,外祖母的人一路上将女儿照顾得极为周全,一点都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