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感动了片刻,又忍不住狠狠拍掉她的手,生气道:“什么叫没事?你一声不吭就要和离,还瞒着卓家有孕这样的大事!你想好将来该怎么办了吗?”
岑静时答应过外祖母,不再将卓家的事告知于人,便打着哈哈说卓仁的不是。郡主听得既心疼又气愤。
而岑静昭自进门以来,就看着母亲拉着长姐的手未松开,便默默退到了一边和同穗叙话。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岑静昭拉着同穗坐到一旁,初喜极有眼色地给两人斟茶,许久不见同穗,她也想得紧,“同穗姐姐,等回了府你好好歇歇,我伺候你!”
同穗被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可不敢让你伺候!还记得小时候,我生病了,你给我倒水,结果水都洒在了我的被褥上,结果我睡着湿答答的床褥,第二天病得更重了。还是娘子叫了大夫来,我才保住这条小命。”
初喜被揭了短却一点也不心虚,“那时候年纪小嘛!一下子没拿住水壶,你可真记仇!娘子,同穗心眼儿可真小!”
岑静昭也笑了起来,“同穗心眼小,你是心太大。”
主仆三人笑闹了一阵,但在外祖母这里,始终克制着声音和动作。
大长公主被雪婵扶着走过来,“昭丫头,陪我去书房下盘棋。让雪婵带着你的婢女们下去吃些点心,过年了,都别拘着,不用在身前伺候。”
“是!”
几个婢女笑呵呵地结伴去了小厨房,岑静时和母亲留在堂屋说话,大长公主则带着岑静昭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祖孙二人脸上的笑意都淡了许多。
“外祖母,听孙不思说,柳家被弹劾了?”
“看来孙不思的确得用,这才没几天,连朝中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你已经知道了。”
岑静昭笑笑,“关心而已,所以才格外注意柳家的动向。”
“没错。柳家被弹劾了,不过都是些占地或失职的小事。只是为了让柳家向卓家开刀而已。这招你该熟悉,借刀杀人。”
岑静昭一愣,大长公主笑着同她讲了那日她是如何给曹夫人下套,又是如何迷惑柳家的。
前脚曹夫人在沐淑宫逗留,后脚沐淑宫的宫女就带着盒子去了隆和殿面见皇帝,随后,柳家就被弹劾。
再加上如今卓家与苏家结亲,卓家对柳家是否依旧忠心,谁也不敢肯定。
这几家互相盯着对方的动作,却忽视了其它。
谁都不知道,大长公主送给皇帝的木盒,只装了南疆安神的干花,是皇帝之前在沐淑宫里偶然闻到,才同大长公主求的。
“柳从卫是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的人,更别说卓家这条狗了,如今卓家怕是正焦头烂额。”
两人一边聊一边对弈,不多时,小厮来报,曹夫人来了。
大长公主放下棋子,岑静昭睫毛扑扇,显然也想去会会这位曹夫人。
大长公主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你想去便去吧!这次你打头阵,外祖母就在后边给你压阵,让外祖母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岑静昭没想到外祖母不仅让她同去,还让她做主,她笑着点头,“外祖母放心!昭儿今日一定把和离书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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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夫人在偏厅坐立难安,听到脚步声,满是求助的眼神便望了过去,却没想到来人不是大长公主,而是一个少女。
岑静昭迎着曹夫人的打量屈身福礼,“瑞国公府岑三娘,见过曹夫人。”
曹夫人思索一瞬,想起了这号人物,笑着回礼,“原来是昭姐儿,没想到都出落成这般标致的美人了!不知大长公主殿下如今何在?”
“外祖母有事在忙,命我过来,曹夫人有何事?可以同我直说。”
曹夫人被一个小丫头下面子,也来了脾气,她端坐在圈椅上,冷声道:“长辈之间的事,你便不要插手了。两姓大事,一个小小女子焉能做主?”
“我自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