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山一把揪住了我的嘴,试图不让我把话题往深夜档上靠拢。
“等你住回来。”他冷酷无情依旧。
我的本意是让他今天就给我画,无奈他态度坚决,怎么也不肯提前。于是乎,偷来的一天假期,就被全用来搞装修,等两个人好不容易闲下来,一天也快要到头。
不过这一整天下来,我也并非什么都没得到。
有太多关于燕鸣山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在我的逼问下浮出深渊水面来。
比如最起初,我送他早餐,他一直不收。后来现送的人是我,才在抽屉里放上了钱。
再比如,他会在不那么重要的模拟考的时候控分,像玩儿一样地排名忽上忽下,只为了观察在成绩公告栏面前的,我的神态表情。
又比如,付秋白口中的,他们曾经见过面的事情。
“失联从来只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的而已。”
燕鸣山拉开被子,把站在床边的我塞了进去。
“你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
“一分一秒都没缺席。”
第1o2章捆绑
“余泽根本就没有替我在打官司,是不是?”
话是问句,语气间,我却没带多少询问的意味。
“他是个商人。怎么做对他才最有利?”燕鸣山翻过身,和躺在他身侧的我面面相对。
一个天赋卓绝,硬件条件好得不行的新人。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只能靠着他给的资源度日,和他紧紧捆绑在一起。
还有比这更让一个早已深谙娱乐圈潜规则的成熟经纪人觉得划算的买卖吗?
在接洽我时,我对余泽开出的条件的态度便摇摆不定。
我不大想走他这条捷径,没想着放弃学业,哪怕我事实上并不是什么好学生。
一方面是因为我答应过燕鸣山要和他去北方的都,而答应余泽,便意味着我要留在南边,签在余泽的公司名下。
另一方面,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在堪堪成年的时候就彻底迈入社会,也不觉得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能在品味刁钻的时尚行业吃得上饭。
余泽很清楚我的想法。
他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那时的我无知,好骗。他大可以伪装的尽心尽力,在最后时刻“遗憾”“抱歉”地告诉我败诉,宣告我的一无所有。
然后一切都顺成章,付秋白涉嫌经济犯罪资产被收回,我失去家庭与经济来源,又已经成年,最好的办法便是选择直接放弃考试,省去几年大学的流程,趁早进入这个行业,反正模特这行也不怎么看重学历。
但他没想到他用来搪塞我的话全部成了真。
付秋白的官司确实进展顺利,最后以胜诉收尾。
这背后是谁在出力,现在看来清楚明了。
我躺在被窝里,伸手拉了拉被子,凑近了点面前的人。
“你那时候哪儿来的钱?哪儿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