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怀疑不加掩饰,何遥环臂笑了下,盯着我看。
“半个吧。”他漫不经心道。
打从这个人开始同我交谈起,我就对他的言辞态度充满了反感。
但无所谓他对别的事情什么态度,在谈起同燕鸣山相关的事时,轻浮的态度是我厌恶到不能容忍的。
“你到底有话说没?你当我乐意陪着你打哈哈么?”
见我情绪激烈起来,他似乎是怕谈话真的进行不下去,冲我抬手拦了下,然后缓声开口。
“因为我不算专业的心医生。本科读的心学,充其量只能算是心学学生。”
“况且,燕总他也不觉得自己出现了什么心问题,排斥医生接触,不加以干预。”
我看着他,神色镇定。
“所以是谁说他需要干预?别总用你们的预设往他身上套。他如果说自己不需要,那就是不需要。他了解自己远比你们要多。”
燕鸣山不是什么寻常普通的人。
自我得以触碰到他起,我便察觉的到他性冷硬的内核。
对情感无甚判断的他,关于用性的视角剖析别人,也剖析自己。
正如同他会在我强硬想要靠近他时向我露出獠牙,一遍遍告诉我他的异于常人与危险,能在所有人嘲讽异样的眼光下,坦然又毫无表情的说出“他不正常”的事实。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内心缺了什么角,又有哪里腐烂而不能生根开花。
我所知道的燕鸣山,一直在努力试图迎合这个不值当的世界,哪怕世界一点也不喜欢他。
迎合别人的期待,迎合地位至上的社会法则,迎合人类是社群生物的原则,又迎合我对感情的全部期待。
所以倘若这样的他明确拒绝了干预,那就代表他十分讨厌干预后自己的模样,讨厌到根本无法和解共融。
我冷眼,将何遥与其他所有人划了等,迅地放在了我与燕鸣山的对立面。
然而我面前的何遥,却在这番话过后,终于收起了令人讨厌的那幅样子,再看向我时,眼神终于像是把我当个能商讨交流的人来看。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他清楚症结,他迷恋、舍不下这个症结,甚至愿意接受它带来的全部伤痛,所以才讨厌接受干预?”
“前者是因,后者才是果,你弄错了这一点。”
我张了张嘴,忽然丧失了反驳的能力。
因为在那个瞬间,我看着何遥过分平静的眼睛,明白了何为燕鸣山不愿意“处”掉的症结,不愿意消除掉的“疼痛”。
何遥轻声开口,冲我道。
“他的症结是你。”
我觉得我对何遥的厌恶,一大部分可能来自于他身上过于直男的臭毛病。
比如自视甚高与臭屁,比如自说自话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这种想法在他靠着墙掏出包烟自顾自抽起来,边说边跟我讲话时愈加强烈,让我觉得我天生就跟取向不一致的人八字反冲。
“说实话,我挺感谢你的。”
右手夹着烟,他侧过头看我。
“如果不是跟你像了点,凭我那个文凭,进不到像ns这样的公司,结不了婚买不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