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冷笑根本收不回去。
“别。你可像不了我一点。你嘴可比我要贱多了。”
我的冷嘲热讽倒没对何遥起到什么实质性攻击效果,这人依旧和没事人一样,慢慢悠悠道。
“彼此彼此吧。我一句话都还没跟你说的时候,你还直接跟燕总告状要砸我饭碗呢。”
他吐出口烟,像是在斟酌如何向我开口,才能更好说服我。
“付景明。我希望你能跟着燕总回国。”
他接着道:“我入职ns的时候,燕总已经处在不太可控的边缘了。”
“消息被燕总压着,很少人知道,但燕总已经彻底掌握了燕家的实权,傅明翰现在人在打官司,不出意外,一定会被送进监狱。燕远道郑荭被他拘在美国的家宅里,几乎等同于软禁。”
“还有很久就不参与家族事物管的,燕鸣山的祖母。”
“她肾功能早些年就出了大问题,燕家一直花大价钱大心思在医院里疗养,前段时间,燕总却把人从私人疗养院接出来,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这简直就是了疯一样的报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有燕家那个老顽固祖母在,燕鸣山不可能丧失燕家掌权人的争夺权利,然而他不仅不在乎燕家祖母的死活,燕家他也不想管了。”
“燕家倒台,对他自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再怎么说他也是燕家唯一血脉相连的独子,这简直就是自损根基。”
“燕家惹过谁,乃至燕总采取报复到这种地步,不用想答案也清楚明了。”
我的嗓音莫名有些哑,开口时,字句艰难。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
“但这是铸就你们现在破碎局面的源头。你再次同他分道扬镳,他报复到燕家身上,无可指摘。”
他掐灭了烟,从我侧边的地方,再次站至我身前。
“我是他主动找上的。找到我的时候,他的易怒和失眠已经十分严重了。”
“他对我没别的什么要求,只是要我在他做出绝对不智的行为时加以制止,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的这张脸,说话他还会听。”
“不过最近越来越没什么用了,哪怕我留宿,他也依旧睡不着。睡不着他索性就不睡,喝了几杯的咖啡,两三个晚上都醒着。”
“你应该最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他直接进了医院。出来以后,我见到他手招那玩意一下,我就直接扔。”
他呼出口气,抬眼同我对视。
“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所以我拿给了他慈善会邀请函,要他来找你。”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生了什么,能让那么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哪怕失常也要一遍遍记住和提醒自己失去你的事实,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究竟做了什么能让燕总变成这个样子。”
一字一顿,他的话带着坚决意味。
“燕总是我的上级,在他手下,我第一次学到真材实货。我不是什么性客观的人,我偏私地要命,不想在乎你们爱了又不爱了的弯弯绕绕。”
“有病就得治,谁害的谁治。这个国你必须要回,回去以后公开和燕总的恋情,然后好好做你的模特或者干脆直接在家里呆着,怎么样都可以。”
“不能再让燕总以这种什么着落都没有的状态,再等上几年了。他等不起。”
事实是,何遥面对我可能有的抵抗,一定是束手无力的。
我背后的公司势力强大,我的背景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就连他想要帮的对象,也自我献祭和放弃一般,完全站在我的这一边。
倘若我说不,他除了把我打晕了带走着一条完全不明智的选择外,其余的根本不可能。
如果燕鸣山真的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追求者,只是一段单薄的回忆,只是一场不算成功的爱恋就好了。
可偏偏他是我的执念,我的心脏,组成我的无数个亿万分之一。
所以何遥的话成了我心上一颗痛的要命的钉,真的如同他说过的话一般,钉死着我盲目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