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稣的注视下,他伸手,触碰妻子的容颜。
他们彼此注视,那样开心,以至于当牧师要宣读婚礼誓词时,也没人想着要将他们这样不够正式的姿势摆正。
“……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
他们笑着,就好像牧师口中的句句,都难比面前的彼此更像不渝的誓言。
他们跨越偏见,他们走到这里。
已然是对病魔的藐然,对贫苦的蔑视。
再恶俗的三流偶像剧也能让我痛苦,面对过分感性的环境,我总会有些绷不住。
我暗戳戳低着头侧过脸,想不着痕迹地遮掩掉眼角的红。
余光撇过去,却怔愣地彻底转过了头。
不远处,上帝见证下,一对爱人正宣读一生一世的誓言。
“直至生命尽头……”
燕鸣山在看我。
“直到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第9o章婚纱
誓言交换,戒指互戴,许诺终生,恋人拥吻。
人间最浪漫幸福的瞬间过后,这些在眼前闪过的片段通通模糊交错,合为燕鸣山在人声鼎沸时看我的那一眼。
人的一生也长也短。
有人选择自己活得自由精彩,有些人渴望找到爱的人携手此生。
我想我是后者。
我渴望一个彻彻底底属于我的归宿,有一纸文书、一栋小屋、一个角落、一个怀抱。
所以当燕鸣山看向我时,我多希望他在一瞬间沦陷,在爱侣结合时,同样也对我说出那句爱的誓言。
然而我和他的故事终究不是什么甜蜜偶像剧。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异于常人的关系,旁人难解的情感。
这个故事冗长而酸涩。
只是庆幸,纵然受伤、痛苦、挣扎、甚至松过手,在誓言的最后,在“生命尽头”时,我们依旧有力气,能互相看进对方眼里,能拉住对方的手。
宣誓的仪式结束,众宾客自由活动。
我和燕鸣山坐在教堂侧边的草坪上,远离人群。
我试着向他问起方才的感想。在看向我时想了些什么,又感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想。”燕鸣山道。
他盘腿坐在我身边,衣摆随意地落在草坪上。这样随性和松弛的状态,我鲜少在燕鸣山身上见到。
或许是着并非他熟悉的社交场合,让他无所适从,不止该戴上怎样的面具,索性一点力气也不费,不再紧绷。
他扭过头来看我:“但我感受得到他们誓言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