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草稿,傅维诺看见陈教授在他的作业封面潇洒留下自己的名字,笔走龙蛇,自有风骨,瞬间作业都显得不平凡起来。
“今天辛苦陈爷爷了,等出成绩那天我再带着好消息来告诉您。”
傅维诺推着轮椅往外走,天幕翻转,星子如河,月色爬上窗沿,他们也到了回家吃饭的时候。
傅维诺被留了顿饭,最后在八九点时才赶着时间回宿舍整理草稿。
趁着兴奋还在,他熬了个通宵将作业写完,才在渐白的天色中睡着。
室友给他带了饭放在桌上,傅维诺醒来时还热着。看了眼日期,他便一边吃饭一边准备买机票回京城。
离妈妈回国的日子就几天了,他也该回去了。
提前通知了助理收拾好东西,傅维诺又向辅导员请假。
辅导员回复了他三个句号,但最后还是给批准了。
傅维诺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想起这段时间他请假确实挺频繁的,决定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实践作业做了一周多,印常赫早就回去工作了,也不在城内。所以傅维诺只是临走前和他通知了一声,就关上手机和助理登机。
不过几个小时就再次踏上故土,他婉拒了舅舅舅妈来接,所以直接回了家,并给助理安排了一个房间住。
回国的班机在中午落地,傅维诺没忘记学校里的妹妹,先把她接了出来,和她一起等妈妈回来。
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了,虽然有视频,但隔着屏幕一切都好似虚幻。
还是那几位伪装成基金会员工的工作人员,一到机场就安排了车将妈妈送入了最先进的医院中。
傅维诺等人已经等在那儿了,只匆匆看了一眼,妈妈又被推进了手术室做检查。
舅舅舅妈一人抓着一个孩子,安慰傅维诺和傅云潇不要着急。
但看面色,好似他们二人才是最紧张的那位。
傅云潇不由自主的靠近傅维诺,抓紧他手,相视一眼,均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没多久,病床被推进早就准备好的单独病房,医生留下舅舅舅妈说话,傅维诺先和傅云潇跟进去看病床上紧闭着眼的母亲。
她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恬淡,呼吸平缓绵长,好似成溺于美梦之中,长久疲累的行程并没有影响到她一点。
傅维诺和傅云潇一人握着她一只手坐在床边,只打量着她一言不发。
对比起半年前,妈妈的身体好似又瘦了些,两年前手臂上的肌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苍白瘦削的骨节。
傅云潇又伸手摸了摸她脸颊,轻声喊到:“妈妈。”
她红了眼眶,泪水盘旋。
傅维诺脸颊贴了贴妈妈的手背,还是温暖细腻的触感,只是少了令人安心的力道。
虽然瘦了,但整体情况看来对比半年前好了不少,国外的脑部技术果然是卓越的。剩下就要依靠国内医生了。
不多时,舅舅舅妈进来,傅维诺给二人让开位置,起身去外面见正等着他的医生。
“病人刚转过来还要观察两天,但从已有的数据来看一切向好,她本人也有强烈的求生意识。所以不用担心,假以时日你母亲会苏醒的。”
“好的,谢谢您。”傅维诺面露感激。
面对有希望的病情医生总是愉悦的,他笑了笑,又继续给傅维诺讲解了一番后期治疗方案,傅维诺开了录音记下,感激的送走医生。
一回身,负责人正站在病房外等他。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傅维诺和他握手。
负责人更豁达,他遇到了一个大方的东家,工作也不算麻烦劳累,哪里能承了这话。
他立刻表态:“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职责所在。傅先生之后也可以放心的把您母亲交给我安排照顾,我们会一直负责到女士苏醒并康复的。”
想必是风妈妈她们已经安排好了的,傅维诺心中满是感动,道谢过后又进了病房。
舅妈在安慰傅云潇,舅舅也在一旁拭泪。见他进来,三人的赶紧低下头整理情绪。
傅维诺只当没看见,维护住大人的脸面,转移话题说:“之后依旧是基金会这边安排的负责人照顾妈妈,我也请了护工,每天都会报备妈妈当天的情况,就和在国外一样,暂时可以放心了。”
舅舅点头,和他一起坐在床边,想起了感谢基金会的事情:“要不然我们送一面锦旗吧,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却不能只拿不做啊。”
傅维诺思忖片刻,一时不知道锦旗做了往哪送。
印家?还是风妈妈?
他选择拖时间:“太早了,等妈妈醒来了再送吧,等治疗有了结果,我们到时候办隆重些,也更能表达感激之情。”
舅舅看了看自己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姐姐,点了点头。
孩子长大了能做主了,做舅舅的并不想时时刻刻主宰他。他知道傅维诺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一直在病房呆到了傍晚去吃过饭,他们才送傅云潇回学校。
舅舅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把傅维诺送到家后也只说了句“注意身体,好好学习”,让他不用担心其他的,一切都有他们在。
傅维诺目送二人离开才进屋,助理将家里打扫得很干净,他回到家后也觉得舒心自在。
请了三天假,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可以见见风妈妈,傅维诺提前给风妈妈打了电话约了时间。第二天一早,助理就送他去了风妈妈的别墅。
“诺诺!好久不见了!”甫一下车风芷兮就张开手臂迎接他,将他抱在怀中爱怜得拍了拍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