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之中,气氛压抑。
刘玄策坐在王晋盛下,一脸淡然。
王晋盛问道:“今日你在堂上信誓旦旦说有征粮之法,快与本官详细说来。”
说着,他倾身向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显然是被征粮之事搞得焦头烂额。
刘玄策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其实很简单,不妨设一个杀猪盘。”
“何为杀猪盘?”
刘玄策微微一笑,“派人假冒外地粮商,放出风声说要高价收粮,价格比市场价高很多,县里的富户都是逐利之人,见有这等好事,必然会心动,大量收购粮食倒卖,从中赚取差价。”
“等他们囤够了粮食,再让假冒的粮商消失不见,到时候他们的粮食砸在手里,叫苦不迭,官府再出面,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回收,如此一来,军粮之事可成。”
王晋盛却道:“万一富户不卖呢,他们可以把粮食继续囤积,等价高时候再出手。”
刘玄策露出一道狡黠的笑容,“大人,朝廷征粮,有人却故意屯粮,与朝廷唱反调,该当何罪?”
可王晋盛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刘玄策,你耍我呢,哪怕再低的价格,本官也没钱去买。”
原本以为刘玄策能有什么好计策,谁知是异想天开,纸上谈判,他登时就怒了。
刘玄策镇定自若,“王大人先听我把话说完,钱的事情也好办。”
“凉公山上有个黑风寨,寨主沙佑赫,有个诨号叫飞天蜈蚣,抢掠百姓,残害乡邻,王大人以剿匪为名,号召县里的士绅捐钱,钱这不就有了吗?”
王晋盛直摇头,“士绅不捐怎么办?”
“找找最近有没有无头案,定性为土匪抢劫,放出风去,就说收到情报,土匪很快又会来抢,先搞得人心惶惶。”
“然后王大人振臂一呼,要剿匪,你看那些士绅出不出钱,越是有钱人越惜命。”
王晋盛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愁容渐渐被笑容取代,一边捋着胡须,一边不住点头,“妙啊,此计甚妙!”
但片刻后,他又有些犹豫,“只是本官不可能真的去剿匪,万一被士绅识破,如何是好?”
刘玄策却胸有成竹,“大人可以对外说先练兵,等练好了兵再去,至于要练多久,还不是大人说了算。”
王晋盛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猛地一拍桌子:“好,刘秀才果然大才,就按你说的办。”
他又赞扬了刘玄策几句,却也并没有留下他吃饭的意思,刘玄策识相地走了。
出了县衙,父子二人看到李四还杵在石狮子旁边等着他。
李四面色不善,“刘员外,把秘方交出来吧。”
“你先把银子送到我家,我自然会给你。”
刘玄策扔下李四,带着儿子回到家,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不说家徒四壁吧,真的是一无所有。
他和刘病已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干啥。
刘玄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交流,没经验啊。
跟女人交流,他倒是经验丰富,无奈现在空有一声撩妹本领,无处施展。
一个时辰后,李四带着人抬着一口大箱子,将两千两银子送上门来。
刘玄策确认数量无误后,又朝李四伸出手掌。
李四眼睛睁得老大,“两千两,一分不少,你还想要什么?”
刘玄策露出一道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当然是借条啊,两千两都给我了,李老板不差那二十两了吧?”
李四把借条递给他,愤愤说道:“刘员外,丑化说在前头,如果按你给的秘方酿不出那种味道的酒,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心,大魏人不骗大魏人。”刘玄策当场把借条撕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