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被送走,家里突然间变得清静了。张海健想象的二人世界没有出现,梅思雨三天两头加班,都要十一点后才回来。在房事上,梅思雨也躲着他,不是说太累了,就说大姨妈来了。
一天,在客厅,张海健说起了他们科的一个护士,出轨了,丈夫吵到单位来,弄到全院都在谈她的艳遇,不几天,护士辞职了,也离婚了。
张海健说:“要是我就不离婚。”
“不离婚,这么耗着行吗?”
“就是要耗,耗死拉倒。”
梅思雨感到一阵阵寒意。说:“不离婚,打官司也会判离婚的。”
“那就打,耗到最后一刻,反正决不能让她满意。”
梅思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一直想在合适的时候谈谈他们自己,谈谈她想离婚的事。如今看来,她要做好准备,打一场持久战了。
第二天黄昏,张海健问梅思雨今天加班吗?梅思雨说加。张海健下班后,在医院门口的饭店点了两个菜、叫了一瓶啤酒,慢慢吃着。
天渐渐黑了,街市上闪着迷蒙的灯光。他隐隐感到梅思雨像那个护士一样已经出轨了,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心。他不能忍受背叛,忍受让自己在同事、社会面前丢人现眼。
九点多钟,他开车驰向微光大厦。
在大厦广场停下车,抬头望向大厦,梅思雨办公室的那扇窗子漆黑一片,他拨了一个电话给梅思雨。
半响,电话通了。
梅思雨问:“有事?”
“没事,”张海健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哪儿?”
梅思雨没好气地说,“我还能在哪,在公司。”
张海健说:“你说谎。我现在就在你楼下。”
梅思雨沉默了好久。
“你办公室里灯是熄的。”
梅思雨说:“我在18楼,我找个人,带你上来。”说完,电话挂了。
过了一阵,一个人跑向张海健,他气喘吁吁地说:“我是李立,保安部的,梅主任让我带你上去。”
张海健进退两难,像个牵线木偶,跟着李立上了18楼,梅思雨不喜欢他干预她的事,他也从来没有以这种方式对梅思雨说话。
18楼的隔墙都打通了,支棱着无数的孤零零的柱子,一眼望去,空寂、荒凉,到处都是拆下来的砖块和水泥、沙土的碎片。工地中间的位置亮着几盏大灯,7—8个人在那儿说话,张海健认识的一个是梅思雨,另一个是徐如山。
看到张海健走来,大家都灼灼地望向他。徐如山哈哈笑着说:“吆,查岗的来了。来得正好,我可没拐卖你家媳妇嗷。”
梅思雨绷着脸,也不和张海健打招呼。
张海健招呼徐如山,“徐总。”
喜笑颜开的徐如山说:“有意思,有意思,都老夫老妻了,还像小年轻一样,好,梅主任,让人羡慕呀。”
周围的人都出欢快的笑声。
徐如山说:“你们两口子是不是闹矛盾了,要搞什么突击检查,是不是防范于未然,未雨绸缪吧。”
张海健越尴尬。
徐如山冲梅思雨说:“回去吧,回头剩下的事,我让小安告诉你,明天处理吧。”
红了脸的梅思雨歉意笑笑,说:“那我先回去了。”
转过身的梅思雨脸一下冷了,她不看张海健,快步走向电梯。张海健赶紧跟上,在电梯口,张海健低声说:“对不起。”
梅思雨不回话,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