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迟子策从滨江菜馆出来,梅思雨有了几分醉意,她充包里掏出手机,准备叫代驾。
迟子策问:“你干嘛?”
梅思雨说:“回家呀。”
迟子策霸道地说:“今天谁也不回家,我们两个人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
这句话还是那次在四川时梅思雨说,那次和钢铁厂谈判结束,她嚷着一定要到巴山去,说要看巴山的夜雨。李商隐曾写过一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迟子策说:“最近忙,改一天一定陪她去。”
梅思雨估猜他肯定是和老婆说好了归期,故意捣乱说:“何当共剪西窗烛,巴山能不去吗?”
迟子策哄着她,“下次,下次去,专程去巴山。”
梅思雨任性地说:“不行。”
“实话说,出来时间长了,是要回家了。”
梅思雨便说了这句话“我们两个人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于是,迟子策不再迟疑,和她畅游了大巴山。
如今,梅思雨含情看他一眼,不应声。
“从听到你结婚消息的那天,我就后悔了,我感到好像丢失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那天,我正好参加一个宴会,在酒桌上一个人突然说起你,说你终于把自己嫁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借着上厕所就溜了。”
梅思雨说:“是你自己想当皇帝想疯了,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还不知道,我就是你的一个妃子。”
“瞎说。”
“你不想承认罢了。”
“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知道,你可能还真心地爱着其他女人。”
迟子策知道,这些都是不能承认的,他必须说谎,将谎言进行到底,他明知梅思雨知道他说谎,他也要这么做。这就是爱情男女的潜规则,做过别说破。
迟子策说:“你别挖苦我了。那天,我从酒席上溜走后,就来到滨江菜馆,一个人,把自己灌醉了。在菜馆的餐椅上睡了一夜。那天啊,是你的洞房……”
梅思雨打断了他,“别说了。”
“洞房呀,”迟子策声音很低,“是我的错。”
像是心里最柔暖的那一处被抚动了,梅思雨伸出手,摸摸他脑袋。
梅思雨以前最喜欢摸他的头,茂密的黑生生不息,宛如他的朝气、他的不屈、他的野心。迟子策曾说过,你把我当宠物狗了吧。梅思雨笑得好畅快,我正是这么想的。
现在,迟子策搂住她的腰,说:“你胖了,腰上都富余了。”
“你才胖了呢。”
“胖点好,我喜欢,不要那么苗条。”
梅思雨又摸摸他的脑袋。
迟子策说:“你觉得这条宠物狗怎么样?”
“不好,不听话,把一切都搞砸了。”
“一切都会好的。”
梅思雨轻叹道:“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