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阴阳客又拿起梅思雨的生辰八字,嘴里念念叨叨,在红烛上点燃,放在脸盆里。
一时间,好像风真的从窗口吹进来,吹动着盆里的灰烬,扬起几片纸灰,飘向窗外。迟子策和王海都感到一点阴冷,不知是阴风还是紧张的心情。
阴阳客皱起眉,站起身,疑惑地说:“难道梅思雨不在阴间。”
他又重新跪倒,拿起另一张写着梅思雨生辰八字的黄纸,念了一段咒语,点燃。
一会,阴阳客说:“来了,你跪到蒲团上,慢慢感受,想问什么就问吧。”
迟子策直直跪下,闭上眼,他感到梅思雨像风一样,缠绵过来,好像空气中飘扬过她的体香。他心里问,是你吗?是不是徐如山侵害了你,是不是他杀了你?
香烟缭绕,弥漫在房间里;红烛蹿火,舔着火舌。
你能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吗?迟子策在心里问,我要杀了徐如山,让这家伙先为你陪葬,你说好吗?
微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大概是在高楼的缘故,风带着呜咽的轻微声响。
很久,阴阳客说,好了。
迟子策站起身。
表情凝重的阴阳客缓缓说:“她来过了,奇怪的是来的是残魂。她可能死于非命,心有不甘,你想说的。想问的,她已知道了,你安心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阴阳客可不知道迟子策是要杀人,否则打死他也不会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赌的迟子策却如获至宝,下定了杀死徐如山的决心。
如今,他好像赌输了,走到了梅思雨说的十字路口,前无可进,后无可退,他向左、向右然后停下来,那都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出路是跳出十字路口,出国。
这也许正是梅思雨指引他的路。
迟子策找到一只旅行箱,将护照等相关文件、美元等放在箱里,然后在手机上预定了明天中午去泰国的航班。整理完毕后,他重重舒口气,留念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要走了,可能永远都不能回来了。
这时,一只手机振动了。
迟子策一看是王海的电话,赶忙接通。
王海沉着低哑的声音传来,“是我。”
“你说。”
“之前一直不方便,我已计划好。”
也就是说,王海一直等机会击杀陈子义,此刻他终于可以动手了。在手机里,迟子策不方便和他详说,关照道:“要确保万无一失。”
“明天早上,你一准可以听到好消息。”
“好,一有消息就打我电话。”
“是。”
“我准备了1oo万现金,你完事后立即离开。”
“好的。”
明天一早,陈子义死了,专案将陷入新的僵局,王海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国外,他不是又安全了吗?即使公安局查到他和梅思雨的关系,那又能怎样?他为了自己的隐私,隐藏了和梅思雨的情事,隐瞒了萌萌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没有杀人。
迟子策心里踏实下来,他将旅行箱放到一边,掏出手机取消了去泰国的机票预定,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向盥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