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澜忍不住在自己模糊的记忆里搜寻着,企图找出第二个如她这般胡来到不爱惜自己的姑娘——
没有。
一个都没有。
阮星澜暗暗叹了口气,一边动着筷子,一边心中计划着事情。
阮江月那般敏锐,怎能没发现他目光扫过自己的手,还往下看了自己的鞋子一眼,瞬时身子就有些紧绷。
那握着筷子的手多用了几分力道,放在桌下的脚也偷偷挪了挪。
暗忖他是否觉得她的手太丑,她的鞋太脏?
手丑……那练剑骑马免不得留下些茧子或者其他小伤痕,避免不了吧。
至于鞋脏,她出门五日,风雪里一趟回来怎么可能纤尘不染?
阮江月想解释。
不过刚要开口时又觉得,人家什么都没说,她反而来解释那岂不是太刻意了吗?
抿唇片刻后,阮江月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并且暗暗告诉自己下次尽量注意形象。
这用饭的后半程,两人都没说话。
阮江月出门五日几乎是日夜兼程,可是累得够呛,现在吃饱喝足,屋中又这般温暖,疲惫的昏昏欲睡起来。
阮星澜让人送了些热水来。
阮江月洗漱了一下,就跌到床榻上睡过去了。
她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
好像是要把这五日欠下的觉都补回来一样,醒来时盯着青灰色的床帐顶,茫茫然地眨着眼睛。
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就在这温暖的房间里躺了好半晌,阮江月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床边的小几上摆着折的很整齐的衣裳、披风,还有棕色的靴子。
阮江月探手去摸——
衣裳是夹棉的,摸上去十分暖和,披风里衬加了一层毛皮,灰色的长毛黑亮滑腻手感极好。
那双棕色靴子,则是一双高筒的皮靴,里头也有一层细绒。
鞋底有点厚却又很软。
一边还有皮制露手指的护手、护腕等。
阮江月愣愣地看了会儿,将那衣裳穿上身。
套上皮靴的时候,有叩门声响了起来。
阮江月快步上去将门打开。
那门外之人,果然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阮星澜一身青灰色棉布衣袍立在门前,敲门的手还未收回,半边面具挡住好颜色,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沉。
已经入夜,竟是又下起了雪,鹅毛般雪花随寒风飘飞,有的垂落在他发上,有的落在他的肩头。
而他站在门前,好似挡住了外面所有寒风霜雪,一点冷气都没有吹到阮江月的面上。
阮江月牵着他的手:“快进来。”
阮星澜进来后反手关门,上下左右瞧了瞧她,笑了起来:“很合适,披风呢?”
眸光一掠,他走到床边拎了起来,转身给阮江月披在身上,“会不会重的不适应。”
阮江月盯着他摇摇头。
阮星澜一边系系绳一边说:“那就好,女子体质本就偏阴寒,平素要更注意保暖才行。你别仗着现在年轻,冷点觉得没什么。
等再过几年各种病痛都会找上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腰来腿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