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纪归会真的出现在这里,龚淮屿呼吸都下意识停滞,呆愣的视线追随着纪归到床边。
龚淮屿张了张口,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仍然陷在梦境中。
“龚淮屿?”是邹彦的声音。
龚淮屿反应过来,脖颈迟钝地扭转,朝纪归身边的人看。
邹彦又说:“怎么像个人机,是不是还没恢复好?”
房间内在这两句话后又重回静默,龚淮屿现在又回到纪归身上,刚才喝水温润过的嗓子在此刻又似是被刀片划来,说去话来跟破铜烂铁。
他叫了纪归的名字,十分小心翼翼的。
旋即,手背上又是指腹掠过带起的轻柔感。
龚淮屿僵在靠背上,整个人被这突然的触碰弄的不知所措,有些散光的眼中闪过一瞬茫然。
“感觉这么样?”纪归的语气听起来比昨天晚上要生硬,可能是不太适应对龚淮屿说些关怀的话,显得变扭。
龚淮屿几乎有种死灰复燃的心情,说是死灰复燃,或许程度还是不及现在感受的半分,但着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形容词了。
龚淮屿又笑了,嘴角弯起了弧度是恰到好处的:“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旁边的邹彦不动神色看了眼龚淮屿手臂上,插着输送营养液的针头。
但邹彦还是听纪归说:“刚才不是去楼下打包了点小米粥,帮我拿一下。”
撇嘴,但邹彦距离单人圆桌近,他转身,将打包带过过来给纪归。
幸亏纪归是个周到的,不然现在龚少爷说想吃点什么,他们不然还要专门再跑一趟去给人打包点吃的。
打包盒里的粥还是温热了,现在吃刚刚好。
龚淮屿自己端着酥透明塑料盒,生怕纪归不见了,仰头两口喝完,将空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纪归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龚淮屿左右看,凳子就在纪归腿后,但他没坐,自从进来屋里,纪归一直都是站着的。
龚淮屿看不清纪归的神色,但他能感觉出来对方还没要走的意思,手从被子上举起,就要去拉纪归的。
“你们坐会儿。”
纪归的手是温热的,皮肤一如既往的细腻,龚淮屿想,纪归应该是涂了护手霜,用的可能是他自己很喜欢的白桃乌龙味。
这气氛,再待下去邹彦都要骂自己没眼色了,装模作样拿出手机,开口说自己要去外面接个电话,留下房间内两个人独处。
纪归反常的没有甩开龚淮屿的手。
龚淮屿的指腹粗糙,中指还因为在车祸中碰撞,包扎了几圈绷带,看上去指节发肿。
在纪归坐下来后讪讪收回手,龚淮屿嘴角笑容不变,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欢喜,试着主动与纪归展开话题。
“时差调整过来没,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嗯。”
“那就好。”龚淮屿犹豫了一瞬,“什么时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