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尧也本该被就地格杀,可他狡猾到极致,已然和孟晓晨的命格连在一块,他若死了晓晨也活不成,就这么又捡回一条小命。谢宗主知道后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差点就当场吐血。
后经赤月宗召集九洲各派清算,司寇尧被各门派轮流惩处。陆瑶的师傅为了替爱徒报仇,更是每日都用鞭魂法杖亲自杖责他的元神,也算是叫他求死不能,受尽了他应尽的苦楚。
可惜那暗鸦虽不善战却的确有本事,纵鸟之术实在绝伦,三个月后又一次把他们家少主给救走,眼下不知带着他躲到哪里疗伤去了。
云牙犬被卞倩兮一顿妖魂鞭伺候,将这些年吃进去的灵力和修为都吐了出来,由她豢养的妖灵分而食之,还不忘给尤虹也喂了不少,自己则变成了一只和在塔里没什么两样的小狗。
司寇尧那日所说的大部分事的确是真的,但大抵在云田村时,他并没有打算对凌灵赶尽杀绝,懒得对一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赶尽杀绝,所以爷爷和方长生一家安然无恙。至于他想借由超凡境的修为和灵力解除封印的魔元,已被赤月宗几位大拿不惜耗损自身修为联手炼化,自爆后只剩一些飞溅的残渣不知去向。
魔元爆炸时产生了极大的冲击波,整个琼霄殿都被炸毁,凌灵那时早已昏迷,韩羽来不及将他抱到安全之处,便以自己的身体将他护住,也被震出极重的内伤,幸而如今已经基本痊愈,只是元神受损,修为大不如前。
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连小时候和凌灵有过过节的金鸣钟等人都被救了下来,只是他们几个被四大护法俯身,伤得重些,如今都还在修养。
剩下的人凌灵也不关心了。
他睡了大半年,前几日才醒,如今每日只想着给几位师兄弟和尤虹做好吃的,去陪孟晓晨聊天解闷、看韩羽练剑。
祸福
八月,琼霄殿和几处受损的殿宇都修建得差不多了,但天气依然炎热。
凌灵一边吃着冰粉,一边在地牢和两位师兄聊天。
易星津依旧是脸上盖着黑雾,此时正端着碗狼吞虎咽,金龙剑则绕着许久未见的凌灵飞了好几圈才消停。
凌灵想起这几天听到的消息,问:“听说易师兄那天也帮忙了,怎么出去的?”
“他简直是去帮倒忙,我丹药差点都不够用了,”江行弈用木勺子敲了敲易星津的脑袋,“我按照师尊吩咐出去帮忙,谁知这家伙趁我打开结界也跟着溜了出去,在每个山头设阵召唤出这些年偷偷锻造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顿敌我不分的狂轰滥炸,谢宗主的寝殿又让他轰掉了半边,这不,坐牢时间再加三年。”
“师兄此言差矣,我易星津锻造的重兵器和机甲战车怎么能叫乱七八糟的东西?”易星津不满道,“我知道那些人都被魔灵附身了,选的都是专门打击灵体的炮弩和弹药,对肉身的伤害并不大的。”
“哼,”江行弈冷哼,“弟子们的脸都烧得漆黑、头发都烤焦了不说,连自己的灵体都被震了出去,要不是倩兮师妹回来得及时,拿了她的摇灵筛在一边帮忙将魔息和魔灵筛出来收进束灵袋,把干净灵体又拨回弟子们身体里,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不是有倩兮师妹在么?”易星津不以为然,“反正师尊如今闭了死关,起码十年都管不着我,等他出来这事早就过去了。”
“别说十年,”江行弈道,“就算师尊二十年之后才出关也不会忘记跟你算账,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
“那可不行,等我晋升大乘之后肯定要出去的!师兄你要帮我求情啊,这次大家都去迎战,我易星津总不能躲在这地牢里睡大觉吧?”
“我才不管你,你自己跟师尊说。”
“不行,”易星津拉了拉江行弈的袖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说是你故意把我放出去的,否则你走就走了,掀起来的结界为何不盖回唔……”
“闭嘴吧臭小子,哪次闯祸不是我给你垫背?”江行弈一脸无语地将一勺子冰粉插进他的黑雾里,“如今但凡涉及你,师尊都不信我的话,说我与你狼狈为奸,还是让小师弟去求求情比较有用。”
“有道理,”易星津“滋溜”把冰粉吃了,将勺子拔出来递回去,又对凌灵道,“小师弟,你去给师尊请安的时候记得帮我说好话啊。”
凌灵原本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自他们提到师尊开始便低着脑袋自顾自地吃冰粉,闻言轻笑道:“师尊闭关,我还是别去叨扰的好。易师兄,还要不要冰粉?”
“要要要,”易星津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将碗中剩下的冰粉都倒进脸上的黑雾里,把碗递给凌灵,“你这一睡就是大半年,我都快馋死你的手艺了。”
凌灵动作熟练地从带来的保温桶里重新舀了一碗,堆上满满的小糯米丸子、山楂碎、葡萄干等小料递过去:“管够,我做了很多。”
江行弈摇着扇子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小师弟这次醒来不但修为一下子冲到结丹巅峰,性子好像也变了。”
“变了吗?”易星津用黑雾对着凌灵转了转,“没有啊。”
金龙剑也好奇地歪了歪剑柄,好像在看凌灵哪里不一样了。
凌灵翘了翘唇角:“江师兄大抵觉得我不和他顶嘴就不像我了。”
“不是这个。”江行弈摇摇头,意有所指道,“从前但凡提到师尊,小师弟总要多问两句,如今却好像对师尊的事不感兴趣了。”
“是哦,”易星津这才反应过来,用勺子指了指凌灵,“而且以前就算师尊闭关,你也每日都要去珉霜洞外面陪他的,现下醒来好几日了,竟还没去请过安,的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