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真当他开了口,林户又舍不得还死乞白赖地求着你呢。给了他这么多,他会毅然决然地放弃?除了自己,没有谁会这样慷慨对一个人好。
自负的柏梵总是这样想,总是以此为借口解释对林户的种种,也总能顺理成章地避开自己内心对情感的渴求,以致于他冷漠迟钝又不自知地将林户一步一步推开。
三月底,林户搬去新的住处。
搬家的东西不多,大大小小不过几个箱子。其中还有一两个是小年的,玩偶猫粮之类的。
柏梵近日又忙了起来,也顾不上他搬家。只是开会抽空之余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叫了司机帮他一块儿搬东西。
“应该马上就到了,搬完东西就不用来公司了,我批你一天的假,但是……”顿了顿,柏梵纠正道,“晚上的假不批,记得早点过来。”
交待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打包好所有,联系的司机正好打了电话过来,先是道歉说,“不好意思啊林总,到的晚了点。”
“没事。”林户说,“你现在在楼下吗?”
“不是不是。”司机看着这老小区狭窄的道路有些犯难,“林总,我这估计开不进来,小区里路太窄,保安也不让我进……要不,我停在路边上来跟您一块儿搬下来?”
“好的。”小区弯弯绕绕又多小路,经验不丰富的司机确实不好开进来,林户想。
只是当他拎了一个行李箱走下去的时候,有点被那车长吓到,柏梵竟叫来了一辆车身长近七米的大货车。
司机见到林户赶忙上前接过行李箱说,“抱歉啊林总,让您多跑一趟,我那个小推车跟您一块儿上去先拿点下来,大件货我就叫我同事开个小货车进去拉出来。”
“不用了。”林户缓过神说,“没多少东西,也没什么大货件,用小推车推几次就够了。”
“诶,好好好。”
来来回回才搬了三次,司机震惊地看着零零几个箱子缩在车子角落,不免挠头笑了笑,“我以为会有很多东西呢,柏总叫了辆超大货车。”
抱着怀里的小年,林户算是习以为常,小年倒是新奇目光炯炯地盯着这庞然大物。
忙完手头要紧事情柏梵打算给自己提前下班,当作是犒劳这几日的忙碌。再者,今日林户搬家该去订个餐厅吃一顿饭。
定好位子,他给林户打了一通电话。
“搬完东西了?”他问。
“搬完了,大致整理一下就要过去了。”林户误以为是催促,匆匆套上一件衣服便要出门,“您是要回来了吗?”
“不着急。”柏梵隐约听到听筒对面咚咚的脚步声说,“一会儿你直接去希南里,我在那儿订了位子。”
“嗯,好的。”
林户向来不会主动问缘由,只会应声点头。柏梵早已猜到他的反应,但还是说了一句,“也算是庆祝你搬新家。”
离别(30)
这是林户第二次来希南里,有了头一回开错的经历这一回他提前转弯拐进停车场入口,找了空位子停好车,没立马下去而是看了眼手机时间。
八点二十五。
还早,林户迈下车找了个偏僻地方点了根烟。
最近抽烟的频率似乎是越来越高了。娴熟地燃了根烟夹在指间,他开始走神。
柏梵临时有个饭局,本想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奈何对方太过热情难以招架也只好过去露个面,打算不多时便让林户过来接他。
本身在这种饭局上就谈不了正事,临结束时又是一群人说是要去个别的地方放松放松,他们知晓柏梵同样也是个爱玩的性子,也不避讳地要叫上他一道。
“柏总,我老听说这附近有个会所很是有名,今难得在这附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一个中年男人走近与他说,“柏总喜欢男人,那儿的一定都不错。”
“身材不错,服务也好。”他补了一句,“据说还干净。”
喝了酒说话也不过脑子,满嘴粗鄙。
柏梵睨了他一眼没理会,而是加快了步子往门外走,半小时前发给林户的消息,他除了回复一个“好的”便没了后续,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我司机到了。”男人指了指门口的车,邀请柏梵,“柏总你坐我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柏梵收回视线婉拒,“我的司机也马上就要到了。”
说着他拨通林户的电话,朝四周看了看。
“那行,我们先去。”男人走进车里,笑着摆摆手说,“到时候会所见。”
柏梵无心搭理,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就看到不远处的林户。
他按掉电话,朝那边喊了一声“林户”,边走边嘟囔道,“到了也不给我发个消息,你真的是越来越……”走近他嗅到烟草味问,“你抽烟了?”
烟味不重,挨得近的缘故才格外明显,柏梵先是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排除自己后又俯身在林户衣领上蹭了蹭,蹙起眉打量了一番又说,“你最近抽烟的次数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
林户点头,象征性地拂去周遭似有若无的烟味随后收起烟盒说了声抱歉。
“你这样子,我该怎么戒烟?”柏梵夺过烟盒不由分说地把它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柏梵戒烟不过是嘴上说说,实在心烦他还是会克制不住地要抽上一根缓解。
“要是下一次被我发现。”柏梵一副领导作派地对警告他,“就不只是丢掉烟盒那么简单了。”
“不会了。”林户替他开了车门同他保证道。
柏梵嗯了一声坐进车里,现在的林户让他觉着疏远,与他说话也老是这个样子,有气无力、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