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黑夜中爆起一团火花。蹲在房顶上的刺客眨了眨眼,确认鹰眼视觉中消失了一名红色目标。
“我刚才看见…?”
“这就是ctos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还远不止这个。而布鲁姆还在反复强调市民的隐私得到了有效的保障。事实上,他们才是隐私的偷盗者。”
“你提醒我了,我还想顺便查一下布鲁姆。”
“你会有机会的。”
在夜色的遮掩下,艾登悄无声息地溜进重重守卫的区域。被爆炸惊动的雇佣兵往那个方向聚了过去,阿洛特在屋顶辗转,收割落在最后的守卫。袖剑和1911合作顺利,全程没有任何人以清醒的状态直面刺客和狡狐,后者认路般径直走向ctos中心,阿洛特在确认所有人都变成灰色之后跟上。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阿洛特舒展了一下身体,“我已经很久没干活了,幸好没有太生疏。”
“生疏?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有话要说。”艾登在手机上点了点,挡住他们的门迅速敞开,“不过你确实销声匿迹了很久。我还以为你停手了。”
“对,但不完全是那么回事。”阿洛特跟着他走进去,看着艾登把手机横过来,对着ctos操作,“我从来没有停过手,以后大概也不会。”
阿洛特不会知道正在和他说话的艾登正在做什么。压着帽檐的黑客在手机上快速点了几下,获得了波尼地区的所有访问与操作权限;最后一片拼图被他集齐,整座城市汇聚在他手中这一部小小的机器里。车流,人声,灯光…现代数据连成银白的线条,在黑客眼中流淌。
但很快,艾登收起了手机。
“商业间谍那回事?”他转过身,“阿布斯泰戈看起来对你很恼火。你为什么非得和他们过不去?”
“你又是为什么要和布鲁姆过不去?”
“我没和布鲁姆过不去。正相反,我还会感谢他们发明出ctos。”
“既然你提到了,”阿洛特抱起手臂,“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黑入的。”
“这重要吗?我们毕竟十年没联系了。”艾登说,“这期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我相信你也觉得我们是时候叙个旧了,找个地方聊聊吧,只有你和我。”
“你对这里更熟悉,请。”
绘有酒杯的灯牌在屋顶上闪烁,几个时亮时不亮的字母拼出店名杰迪带亚。阿洛特跟着艾登走进这家小酒馆,里面没什么人,头发稀疏的酒保似乎在和角落里的工装青年掰扯着什么。他们随便坐下,叫了瓶酒,阿洛特开鹰眼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影,只有扎着辫子的工装青年多看了他两眼。
“据我所知,加拉哈德没有因为前任ceo的陡然离世受到任何影响,”艾登给他俩各倒了一杯,“他们的长子阿列克谢很快接手了公司。事实证明他的能耐比他父母强多了。”
“西尔维奥呢?”阿洛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酒。
“谁?”
“西尔维奥·加拉哈德,”阿洛特重复,“阿列克谢的弟弟。看来他不怎么活跃?”
艾登在手机上查了一下,“他确实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情。我对加拉哈德这个公司没什么了解,他们很少雇佣收尾人。等等…西尔维奥。我见过这张脸。”
“他被悬赏了?”
“不。”艾登回忆,“是在幸运奎恩的拍卖会上。现在我理解你为什么要搞他们了。”
“等等,”阿洛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幸运奎恩是谁?拍卖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实需要补补课了,阿洛特。”艾登把手机推过去,“看吧。幸运奎恩是南方社团的老大,他每年会召开拍卖会,搞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我一点也不意外那些财产远远多于良心的人会出现在那里。”
“他在拍卖会上做了什么?”阿洛特确认。
“什么也没有。我搞砸了那场拍卖会,就算他想买谁也买不了。”
阿洛特把手机推回给艾登。艾登把它放到一边,又喝了口酒。
“如果你想追寻的是他的线索,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但不是现在,我最近有点忙。”
“我理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阿洛特说,“我还以为你会抓紧时间离开芝加哥,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芝加哥,”艾登说,“有人伤害了我的家人,我要确保他们付出代价。你明白的。”
阿洛特短暂地陷入沉默。
“我明白。”他最后说。
阿洛特明白这种感觉。事实上,当年在为家人复仇的那个角色是他自己,而从旁协助的是艾登。在那之后,阿洛特抓着线索飞往世界各地,去追杀所有与此相关的沾手方。没有人能逃过刺客的复仇。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角色颠倒,如今奔波在血雨腥风第一线是坐在他对面的芝加哥狡狐,绿色的眼睛磷火般燃烧。
复仇的火焰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浇灭。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到了这一点。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阿洛特重复了一遍,“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内,就告诉我吧。”
“我想那不会太远,”艾登说,“我之后多半会再进一次罗西·佛利蒙,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没问题,”阿洛特顿了顿,“不过那是个什么地方?”
寂静。艾登拿起酒杯的动作顿住了。
“我真的建议你下次在应承之前搞明白你在答应什么,”他这么说,但声音里没有不悦,“那是凡斯罗伊帮的据点。三个狙击手,一个重甲兵,以及一堆退伍士兵、被惊动后会赶来的好几车收尾人。而这仅仅是地面上的武装,楼层里还有起码几十个社团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