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迷药的效果逐渐从楼涯体内消散,陆逢年和游左本就不是全盛状态,楼涯却是身经?百战的死士,不仅对迷药有抗药性,且根本不惧疼痛,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二对一,陆逢年两人也?倍感吃力。
听见两人时不时发出的痛呼声,舒白眉眼一沉,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想办法说服江音,如果说不服,便要在她引爆火药前送她去?死。
舒白的额角渗出些?冷汗,脸上却仍旧维持着轻松的神情。
“火药是给虞策之准备的,倘若因为我而轻易点燃,太后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岂不是亏了。”舒白轻声细语,抬脚缓步向?江音靠近。
江音凝眸,纤细的手指攥紧椅子的扶手,默许了舒白的动?作,“如果火药炸不到虞策之,那哀家也?只能?叹他一声运气好了。”
“舒白有一事不解。”
“什么??”江音冷冷问。
“太后何以断定虞策之会亲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太后一定知道吧。”舒白说。
江音向?后靠着,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哀家好歹是他的养母,他什么?性格,哀家也?还算了解,那疯子多?疑归多?疑,却没你想的那么?谨慎,就算你在哀家这里不足以打动?他,哀家还有兵符这一筹码,他想确保南境安然无忧,今日就一定会来。”
舒白的瞳孔微不可查动?了动?,佯装不解,“兵符?那是什么?。”
江音拧眉,虽然觉得以舒白的出身和经?历,不至于连兵符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等待虞策之到来,亦觉无聊焦灼,便耐心道:“南境兵力共计三?十万,一半听守将随意调度,一半只认兵符。”
舒白平静如水的心霎时砰砰跳起来,如烈火烹油,一发?不可收拾,“只认兵符?真?有那么?厉害,太后娘娘何以如过街老鼠一样,在虞策之的追查下东躲西藏。”
“我是逃了一年有余,但从我逃走的第?一天开始,虞策之便封锁了所?有通往南境的要塞,你以为他敢让我去?南境吗?”江音嗤笑,神色傲然。
“这么?重要的东西,看来太后随时都带在身上了。”舒白轻声说,“如若兵符不在太后身上,想必虞策之也?不会轻易露面。”
江音看她一眼,“倒是不傻,哀家倒是挺喜欢你的,若是早几年哀家看见你,定要留你在身边。”
“多?谢太后垂爱。”舒白轻轻一笑。
“命运无常,哀家今日便是要和虞策之同归于尽的,你无缘侍奉哀家身侧,便委屈你给哀家陪葬了。”江音慢悠悠道。
舒白收敛脸上敷衍的笑,“看来太后恨极了虞策之。”
“是他逼哀家至此等狼狈地步,哀家绝咽不下这口气,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但在我看来,今日对太后而言,并非死局。”舒白说。
江音的神色再次冷了下来,她撑着额头,淡声说:“哀家已经?过够了丧家犬一样的日子,就算不是死局,和虞策之多?年的争斗也?该到此为止了。”
三?言两语的功夫,舒白已经?走上台阶,抵达江音面前,她仗着楼涯被牵制,无人保护江音,径直攥住江音的手腕。
江音拧眉,“放开,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挟制哀家?”
然而下一刻,舒白俯身半蹲在江音面前和她平视,裙摆逶迤在地。
“我知道太后另一只手里攥着火折子,不敢自不量力。”
江音平静下来,扯着唇角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和太后做个?你情我愿的交易。”
舒白凝视江音,缓缓地笑了下,“我有个?太后和我皆可活命的办法。”
“虽说现在哀家闲着听听也?无妨,但哀家并不在意这条命能?活多?久。”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舒白攥紧她的手腕,轻声细语。
江音沉郁不言。
“太后觉得,由我力保太后性命,虞策之是否会愿意放太后一马。”
江音目光动?了动?,冰冷的视线落在舒白身上,“凭你?他恨我入骨,即便因为一时情爱嘴上答应你了,他也?有千百种方法,趁你不注意的时候要我性命。。”
“太后认为我护不住,是因为我还不够强。”舒白笑了下,图穷匕见,“但如果太后垂爱,能?把兵符交给我,有了权势,虞策之怎么?会敢轻易违背我的意愿。”
江音凤目眯起,“哀家便说你哪里来的胆子,从牢房里跑出来还敢找上门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哀家呢。”
她上下打量舒白,“你以为兵符谁拿都可以吗,你没有任何依仗,即便拿了兵符虞策之也?有百般办法夺回去?。”
“太后不是知道吗,他喜欢我,且眼下正是执着的时候,自诩一腔深情,或许日后会变,但至少现在,我说的话他总能?听进去?几分,况且小别胜新婚,我见了他,说几句枕边私语,这事情不就解决了。”舒白微微用力,拉近和江音的距离。
江音细眉皱在一起,露出几分动?容。
舒白见她锁眉沉思,不由又道:“太后应该也?知道,我能?躲虞策之那么?久,是借助萧挽的庇护,萧挽是我的人,唯我命是从,且舒家毕竟是书?香名门,几个?避仕教书?的大儒皆是舒家故交,朝中也?浅有几分人脉,那兵符落在太后手里,自然成为虞策之的眼中钉,但如果在我手里,由我来安抚他,这事便过去?了。”
“他既然那么?听你的话,你费劲跑什么?。”江音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