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您也?知道虞策之那狗一样的性子,不给个?教训,他怎么?知道忌惮,何况,那日我们在床上折腾狠了,我不想应付他,这才选择逃跑,不想把太后您牵连进来。”舒白流畅地回答,一席话中不见半句真?言。
江音却有些?被说动?了,她看了看被舒白攥着的手腕,握着火折子的手伸入衣襟,放下火折子,掏出一块金子质地,半个?巴掌大小的令牌来。
金色的令牌一侧有凹口,上面刻有‘南境调令’的字样,在昏暗的光线中依旧煜煜生辉,一眼便知是真?迹。
舒白不放过江音任何动?作,基本确定调符也?在她的衣衫下。
舒白的手心冒出汗来,她伸手,温声说:“舒白和太后一见如故,绝不会辜负太后的信任。”
江音胳膊微动?,即将把令牌放在舒白手上时,忽然收回。
“不对,先不说他恨哀家入骨,只说舒家是哀家抄的,哀家凭什么?信任你。”
舒白目光一凝,不等她做出反应,营帐外面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霎时间,舒白对上江音的目光,皆从对方眼里看见阴狠之色。
两人瞬间动?了。
舒白攥着江音一只手腕,飞扑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去?抢兵符,“给我。”
江音被她从椅子上扑下去?,两人纠缠在一起,从阶梯上滚落。
江音吃痛,死死攥着兵符,“放肆,给哀家放手。”
养尊处优多?年,江音的力道明显不及舒白,眼见兵符即将脱手,她登时急了,直接去?咬舒白的肩膀。
舒白凝眉,即便肩膀被咬出血,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松的意思。
她微一用力,狠狠夺过兵符,胡乱塞入衣衫里。
眼见江音要去?掏衣襟里的火折子,舒白的手比江音更快。
江音大怒,凄厉地说:“放肆!不准碰哀家!”
舒白眼神冷厉,管你哀家咱家,先把调符和火折子拿出来才是好家。
江音使出全身力气,奋力挣扎,舒白一时没有拿稳,只抢过调符,火折子却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
江音衣衫凌乱,华丽的头饰散落一地,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舒白的情况更是没比她好多?少,发?丝散乱,肩颈露出,狼狈极了。
她死死握着江音的手,对上江音猩红的眼眶,舒白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得罪了,娘娘。”
江音满脸屈辱,悔恨道:“哀家便不该信任你。”
营帐的屋门倏然打开,秋日黑夜里的冷风唰地灌入屋子。
暗部?已经?接管了整个?山寨,连陆逢年和游左也?被暗卫抓了起来。
一轮满月下,虞策之昳丽的面容表情凝重,手持王剑不顾宋祁阻拦,率先进入屋子,看见屋内状况,他的脸色霎时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你们在做什么?!放开舒白,否则朕杀了你!”
被舒白死死按着的江音本就气血上涌,听了这话,更是脸一黑,险些?气晕过去?。
虞策之大步流星,几步上前,一边用王剑指着江音,一边将舒白从江音身上扯起来,牢牢箍着她的手腕。
“你有没?有受伤。”他焦急地检查舒白身上细碎的磕碰和伤口?,还抽时间厌恶地看?了一眼江音。
江音同样目光阴郁狠厉,若非有剑抵着,加上精疲力竭,她早已起身和虞策之拼死一搏。
舒白试图把手从他手里抽出,不?出意外纹丝不?动?,甚至虞策之还攥得更紧了。
舒白蹙眉,满脑子想的都是?先把调符塞好,别在?虞策之面前露出来,语气有些烦躁,“放开。”
然?而舒白的态度一下?子戳到了虞策之脆弱的神经,他顿时双目通红,声音凄厉阴狠,“你又想去哪里,朕绝不?会放开你。”
舒白向来是?软硬不?吃,遇强则刚的性子,当即挑了下?眉,表情更加冷淡,“放开!”
虞策之咬牙,浑身轻轻颤抖,“你就这?么厌恶我?”
一整日下?来,舒白亦身心俱疲,没?有和虞策之争吵的心情,她压着脾气正要说什么,始终萦绕在?鼻尖的火药味忽然?重了一些。
舒白瞳孔微缩,霎时回头,果然?看?见在?和江音争执中滚落的火折子静静躺在?角落里,好巧不?巧引燃了旁边的火线。
江音很快也察觉到了,脸色苍白,少倾又快意的笑起来,“好啊,真是?天助哀家,有皇帝给哀家陪葬,哀家九泉下?也不?算孤独。”
为难关头,舒白爆了一声粗口?,她当下?弯腰去扯坐在?地上的江音,对虞策之道?:“快走,火药被引燃了——我自己会走!”
虞策之在?舒白的话说出口?前就反应过来,他当即将舒白横腰抱入怀中,同时厉声喊道?:“宋祁!”
宋祁应声而入,立即判断出帐内情形,不?用虞策之说,便一个跃步抓住江音,“火线窜太快来不?及熄灭了,陛下?先走,属下?断后!”
长长的火线如一条行动?飞快的游蛇,霎时窜到宽椅后的火药堆前。
火药爆炸的瞬间,虞策之和宋祁先后离开主?帐。
江音将山匪积年累月存下?来的火药一股脑都用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将四人狠狠撞了出去。
虞策之重重摔在?地上,落地时他不?忘护住舒白,让自己压在?下?面。
因此,除了和江音争执留下?的撞伤擦伤,舒白几乎毫发无损,她从虞策之身上爬起,有些担心一直压在?他身上会加重他的伤势——虞策之真死在?这?里,谁知道?宋祁他们会把锅甩在?江音还是?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