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竹砚笑容缓慢收起,低下了头。
作为江焳的贴身随从,他一举一动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江焳。
江焳无数次告诫他行事沉稳,可今日……他实在憋不住啊。
江焳冷然收回眼。
大堂内,大理寺卿等候已久。
“江大人,下官已经查明,越州一案供出的吕侍郎,确有贪污受贿之举。”
江焳颔,对此并没感到意外。
“留意张显近来与吏部的走动。”他说,“带我去档案库房。”
再从大理寺出来时,天色已沉。
竹砚牵马候在门前,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江焳,心中感叹。
他家公子简直是天选丞相,这么多年连轴转,丝毫都不疲惫。
拍拍脸刚要驾马,竹砚见江焳进车厢的动作停下。
“公子有东西遗落大理寺了吗?”
闻着车内犹未散去的一抹淡香,江焳敛眉。
不自觉想到那个娇弱奇怪的小姑娘。
他记得那些人说,这是她儿时泡花浴饮花茶,久之自带的体香。
如影随形,真缠人得很。
“公子?”
江焳静看着竹砚,几息后说:“让你盯着虞家姑娘,可有现什么?”
“虞姑娘近来很少出府,不曾与什么人接触过,好像扭了脚,公子要派人慰问一二吗?”
江焳静看着他。
“……属下多嘴。”
“不必盯着了。”
江焳顿了顿,“你去查查,她儿时是否过高热。”
又补充:“昏迷几日那种。”
生这事的不是他们二姑娘吗?
竹砚心中疑惑,没敢多问,闭上嘴默默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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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雅致的闺房内,烟雾自墙壁悬着的琉璃香炉袅袅而上,满室馨香怡人。
虞笙刚泡过花浴,只穿着纯白的短裤和碧蓝色的肚兜,靠在美人榻上。
接连半个月,她四处打听京中有没有要举办的宴会。
沉寂这阵子,她愈悟了。
手长在江焳身上,若光是偷出话本,他可以继续写,产出源源不断。
想对他施以警告,就只有抓他现行这一条路。
不过他那样厚的脸皮,不一定听得进去就是了。
但总归要试试。
鸢尾捧着瓷罐立侍于侧:“姑娘。”
京中只知虞家庶女被养的金尊玉贵,殊不知平日光是保养,就要费去不少时间。
虞笙抬手递去,滋养的乳膏覆上,被轻柔的力道缓慢涂抹均匀。
她倏尔叹了口气。
她之前跟江焳不曾有肢体接触,话本中对她皮肤触感的描写详细至极。
全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
见她始终愁眉不展,鸢尾说:“姑娘已多日不曾上街走动,奴婢听闻香韵斋研制了新的脂粉,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虞笙动了动脚腕,扭伤已全部好了。
她点了下头:“那你快些。”
乳膏涂完全身,她接过淡青色纱裙披上,梳整打扮后出了府。
骄阳似火,连风都夹杂着燥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