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焳出名的不近女色,给人的印象跟出家的和尚没什么分别。
况且有江灼这层关系在,即便二人同乘,围观群众也说不出什么。
而虞笙就不这么认为了。
她胸腔刚升起的小小怒火,瞬间被这两个字浇灭。
她心中打鼓,纠结地站在原地。
江灼寻到字画是好借口,把虞府马车调走的行为却太过突兀。
她很难不怀疑是江焳想跟她独处,为堵住悠悠众口刻意安排的。
……有点害怕。
迟疑间,江焳又看了过来,眼神饱含不耐的催促。
虞笙越提心吊胆。
这人脾气上来还是讨厌,半点耐心都没有。
烈日直照,等鸢尾去租马车回来不知道要多少时候。
虞笙刚要提步过去,那侧帘蓦地落下。
江焳:“竹砚,走。”
“哎?”虞笙傻眼,忙小跑过去,“你你你等等我啊!”
跟江焳比起来,竹砚有素质多了。
他微笑着,礼貌地替她撩起帷裳:“虞姑娘请。”
车内空间密闭。
虞笙上车后局促地看了一圈,朝江焳道谢后,在边角处正襟危坐。
这是车厢内她能离他最远的距离。
江焳大费周章把她弄到这来,不会只是乘车这么简单吧。
他也有话要说,还是要做什么……
车轮压在青石板的声音响起,越显车厢内气氛静谧。
空气中清淡的花香弥漫开来,逐渐萦绕在鼻间。
江焳不由冷淡地瞥她一眼。
少顷又瞥了一眼。
虞笙坐得笔直,小脸绷紧,澄透的双眸十分专注地盯着什么。
他顺着看去,现是素净平整,连丝花纹都没得琢磨的车壁。
“……”
他神色有几分难言,索性阖眼,梳理起朝中众臣的关系。
他怀疑宁王联合官员受贿,出金兰阁本要去调查此事。
忽然被塞来这样一个麻烦。
不过正巧他想问虞笙关于名册的事,便让她上来了。
再睁眼,虞笙依旧板着小脸,目不斜视地坐着,姿势没有半分变化。
江焳一言不地看了会儿。
在他的注视下,白皙的脸颊晕起一层淡淡的薄粉,逐渐缓慢地变为浅红。
直到她攥着裙摆,从里到外红了个透,江焳开口打破僵持。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声音猝然响起,虞笙一个激灵:“啊?”
反应过来后,颤着眼睫胡乱应声,“啊……是。”
可是,原本她想的是在街上,不惹人注目的情况下跟劝导他几句。
怎么敢在这种密闭空间拆穿他。
男人目光犀利,仿若实质。
虞笙抿抿唇,灵光一现:“上次……谢谢你,我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