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笑吟吟道:“一个月前,在搜查苏格兰的安全屋时,你拿走了什么?”
佐中的心跳几乎一滞:“我能拿一个死了的叛徒什么东西?!”
“唉……”代号波本的男人轻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他松了松袖口,随意挽起袖子,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笑意却未及眼底:“你不愿意配合啊,真烦恼呢……那就只好想办法让你稍微配合一下了。”
***
那一夜的风波没有为太阳重新升起后的生活带来太大变化,至少对不知漾山海来说是这样。
萩和松起初都十分警惕袭击会再次到来,但那位主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笃定不会再有袭击。
对于这个问题,松表示:“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手下败将就松懈啊。”
不知漾山海只是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然而实在耐不住两位式神轮番上阵,最终不知漾山海还是无奈地解释起原委:“那个叫做佐中的人灵力很弱,单凭那种程度的灵力,他本该无法看到妖怪,至多只能感受到妖怪的气息,他应该是借助了什么外力得以看清妖怪,但即使那样,也仅仅只够看清罢了。”
如果将佐中原本的灵力算作1%,那么在通过不知名的外力将灵力提高到10%后,他便开始可以看到妖怪,而那只妖力强大的妖怪的存在弥补了佐中剩下的90%的短板,造就出一个实力100%的神秘除妖师的假象。
也正是因为佐中自身的实力其实只占全部的1%,所以刚刚回到家时,他在繁树身上察觉到了陌生妖怪的气息,却没感受到除妖师的灵力。
无独有偶,那天搭救名取时,他没有在交手的妖怪身上察觉到什么来自式神契约者的气息,也是因为佐中实在太过弱小,好笑的是他们竟然还误以为那是使用了特殊的手段进行隐了藏。
对他来说,太过弱小的存在未免有些超纲了。
“真亏得那家伙明明那么弱却能降服那么厉害的妖怪。”松坐在露台边缘晃着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对了,那天那是故意把那只妖怪放走的吧?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不知漾山海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是一个会手下留情的人,尤其是那家伙还差点伤到你弟弟,佐中没什么威胁性可言,但是万一那只妖怪打击报复就麻烦了。”
“他不会的。”
松好奇追问:“你怎么知道?”
不知漾山海只是笑笑,没有将那个话题继续下去。
新年第二天,清晨,不知漾山海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弟弟。
萩在身后拍了他一下,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太习惯地打了声招呼:“那个……早?”
“早。”不知漾繁树扬了扬下巴,“我送你。”
不知漾山海本能地跟上弟弟的脚步,“送我?”
“你每年不都是这个日子离开家吗?”不知漾繁树淡淡道,“我开车送你去车站。”
不知漾山海觉得他该说些什么,但是事实是,直到前往车站的路上,他仍旧没能主动挑起什么话题。
等待红路灯所时,不知漾繁树随口问:“你认识名取周一吗?能不能帮我要份签名?”
不知漾山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弟弟怎么知道这件事还是说弟弟原来是名取的粉丝,于是犹豫到最后忘了回答,最终什么都没说。
坐在后排的松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不知漾繁树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他清楚那不是刻意为之的沉默,只从童年起就不太说话,以至于无法习惯用言语来表达。
“不是我想要,我有朋友是名取的粉丝,如果方便的话帮我要份签名吧。”不知漾繁树笑了一声,“在想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事情?”
不知漾山海点点头又立刻摇头:“只是有点意外。”
“我说,你偶尔也上上网吧,你和那个演员一起吃甜品被人拍到了,我找关系把娱乐报道给撤下来了,不过网络上还是小范围地传开了。”
不知漾繁树想,不知道那个演员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还从没听过兄长有除了的场静司以外的朋友。
走进车站前,不知漾山海回过身,他的弟弟依然站在原处,见他看过去,弟弟立刻挥了挥手。
不知漾山海也学着弟弟的模样招了招手。
而后他的目光略微向上,微微点头示意。
不知漾繁树迟疑地转身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
悬在不知漾繁树身后的风妖说:“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守护,那我就来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吧。”
“谢谢,凨凪。”
随着兄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车站里,不知漾繁树猛地抬起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幻觉,他仿佛听到了来自虚空中的一声低喃。
【“原来……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
回到家,不知漾繁树坐在书桌前看着掌心的御守,逐渐沉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坐在树上,树下似乎坐着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