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来,当初她问温母的时候,她也有点遮遮掩掩的。
温漓握紧手机,干脆问:“是不是陈清轨?”
对面静默了一瞬,温母叹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没错,就是他,当时他突然出现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可洗清了你的嫌疑后,他见都没见你就走了,还要我别告诉你他来过。”
温母嗓门大,只要在客厅就听得到。
温漓默默看向陈清轨,他手肘搭在沙发扶手,垂着眼睑,宽松的白t恤,漂亮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散着半湿不干的漆黑碎发,正不紧不慢地揉着手臂上的红色指印。
她不久前捏出来的。
温漓深吸一口气,又问:“你就这么听他的话,说不告诉就不告诉。”
“主要他脸色太可怕了,他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温母心虚道,“一直没有好脸色看,来得快走得也快,当时我怕你和他沾上关系会有祸端,就没和你说,现在反正你们都结婚了,无所谓了。”
她停了下又道:“可后来你说,他以结婚为条件让你就范,虽然你姨妈极力反对你们,但我总觉得他是太喜欢你了又不知道怎么和你和好,就像在香港大老远跑来救你,又什么都不说地走掉,哎,回想起来还有点心酸,你好好对人家。”
不等她说完,温漓直接挂了电话。
陈清轨掀眸,“这下信了?”
这个人,真是。
温漓抿紧唇,不客气地坐到他身上,道:“你到香港找过我?”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清轨没说话。
温漓两只手去捏他的脸。
男人脸变形,端得依旧矜持优雅,轻笑了声说:“我去找过你,不仅一次。”
他不大乐意地回首,语调平平,“第一次找到你时,你和秦晓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和他这些年又……”
温漓想起了什么,喉咙泛酸,声音变低。
“他……你生日那天?”
陈清轨淡嗯了声。
想知道温漓的去向并不难,她的老师同学总有一个会知道。
母亲的去世带给他很大的打击,从那之后过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时温漓已经彻底从他世界消失了,据说她去了香港。
而秦晓留在京大复学,没有和她一起去。
陈清轨心里生出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微渺希冀,他没和任何人说,独自一人踏上了那座陌生的城市。
记得那会儿是二月份,香港受到强冷空气的侵袭,这座南方城市罕见地飘起了雪,街头吵闹,欢声雀跃,小孩蹲在路边将薄薄的雪粒挤在一起堆小雪人,脸上笑容天真纯粹。